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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珩脸色发白,他静静道:以前的事,的确是孤不对,宝姝,孤真心实意地和你道歉,是孤错了。
一句道歉,就能消除萧宝姝所受的伤害吗?就能让她忘掉手指折断、喉咙被灌哑的痛苦吗?就能让她忘却她祖父和萧家的仇恨吗?萧宝姝讥讽道:如果这般苦痛她都能忘却,那她该是多么下贱的一个女人啊。
梁珩哀求道:孤保证,这些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萧氏族人孤可以赦免他们的罪过,让他们回来,你祖父孤也可以还他清白,孤还会让你成为大梁的皇后,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只要你原谅孤,孤什么都可以做。
萧宝姝看着他,半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梁珩目光从期盼渐渐变成失望,他忽站起,然后抛却他温文尔雅的面具,开始歇斯底里地摔着卧室内的东西。
萧宝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发疯,眼神中无爱亦无惧,梁珩看着她的眼神,恍惚间,他又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晚上,她手指尽断,看向他的眼神,亦是这般,无爱亦无惧。
梁珩耳边又响起东玄山上,慧明大师的那句话: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那个在东玄山上,为了给他求药,三步一跪,九步一叩,叩遍九千零一步台阶,从山脚跪拜到了山顶,血染白衣的萧宝姝,终究是不见了。
梁珩心中顿时一阵剧痛袭来,他支着桌子,才勉强让自己不倒在地上,他捂着心口,看向萧宝姝,语气终于平静了下来:你不就是为了陆从风才不肯原谅孤吗?如果这世上再无陆从风这个人,是不是你就肯承认自己是萧宝姝,也肯原谅孤了。
萧宝姝大骇:你敢?陆朗是定北将军,身后有五十万西州军,你敢动他?
孤从来都不想现在对他动手。梁珩一字一句道:就算他这六年来一直在搜集孤陷害萧清远的证据,就算他屡次以下犯上目中无人,孤都忍了下来,孤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翻脸,因为这对孤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但是,相比大好前途,孤更无法忍受他哄骗于你,让你居然愿意心甘情愿嫁给他,宝姝,你是孤的,只能是孤的!
萧宝姝再也忍受不住,她爬下床铺,奔到梁珩面前,脚腕金链叮当作响,她疯了一样去撕打梁珩:你这个疯子,疯子!
梁珩任由她捶打,等她打累了,梁珩才握住她手腕,柔声道:六年前,在得知你跳水自尽的时候,孤就堕了修罗道,早已疯魔了,这次,除非孤死,否则,你休想再离开孤了。
第97章
萧宝姝在大婚之日失踪, 这个消息,震惊了京城所有人,皇帝还特地召见陆从风, 安慰了他几句,还说会派人四处搜罗,让他不必太过担心,陆从风心中愤怒不已,他几乎脱口而出, 最该搜罗的地方就是太子府, 但思及自己并没有证据,于是还是将这句话忍了下去。
颜钰和霍青也被派到太子府周围, 去盯着梁珩动静, 梁珩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上朝,下朝, 并无异常,连霍青都觉得是不是陆从风搞错了, 会不会掳走萧宝姝的人根本不是梁珩。
但是颜钰却道:既然将军觉得是太子干的, 那定然就是太子干的。
霍青道:将军又不是不会错。
颜钰道:我只是觉得, 太子、七娘,还有将军三人之间的事,将军比你我都要清楚,别忘了, 在西州的时候,太子就掳走过七娘, 结果差点害七娘和将军死在了燕荡山上, 这次再掳走七娘, 有什么奇怪的?
说的也对。霍青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他愤愤一拳砸向桌子:那太子在将军大婚之日掳走他的新娘子,简直欺人太甚!
谁说不是呢?颜钰也觉得很愤怒:将军为大梁铲除了北戎这个心腹大患,立下了不世之功,结果大梁的太子就是这样对他的!
要我说,倒不如反了,携五十万西州军杀到京城,让梁珩交人!
颜钰愣住:霍青,你在说什么?
我说,大梁这样对将军,将军不如造反得了,反正五十万西州军只服将军,不服那皇帝老子!
你快闭嘴!颜钰呵斥:本来皇帝就猜疑将军,你还这样说,你莫不是要置将军于死地!
太子连将军的新婚妻子都掳走,我看他早就想置将军于死地了!
你休要胡言乱语。颜钰又惊又怕:你以为造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打进京城了?自□□开国,大梁已绵延快两百年了,树大根深,一个外姓人要造反,名不正言不顺,谈何容易?
霍青有些蔫了,他又道:既然不能造反,那索性投靠五皇子或是六皇子,他们来拉拢将军好几次了,将军都拒绝他们了。
你知道将军为什么要拒绝他们?西州军虽然唯将军马首是瞻,但西州军是大梁的军队,不是将军的私兵,若将军命西州军参与夺嫡之争,那皇帝会怎么想?就算夺嫡成功了,无论五皇子还是六皇子继位,他们难道能容忍一支能主宰自己命运的军队?只怕到时,西州军的下场,会比二十多年,连朔将军的那支西州军还惨。
霍青烦躁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太子掳走七娘,羞辱将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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