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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朝冷下眉目:你们就该直接把她拦下, 谁给她的胆子挡住皇后的路?
锦绣讷讷不敢言。
于燕云朝而言, 太宗皇帝御赐的金牌算什么,怎么可能比得上皇后重要。
如果不是齐夫人,明恬根本不可能在今日发作。
燕云朝一手背后,冷声叫来禁卫:去盯着齐府,等皇后生产完毕,朕再跟他们算账。
禁卫拱手应是。
内室又传来一声属于明恬的难耐痛呼,燕云朝瞳孔微缩,连忙转了步子,回到内室。
几个稳婆正慌张地摁住她的手脚,不让她随意动弹。
明恬越发难受地挣扎起来,直到燕云朝坐在她的身侧,攥住她的指尖,她的情绪才有些平静。
很快就好了,燕云朝压抑着心里的思绪,低头靠近她的面容,在她汗湿的面颊上浅浅地吻了一下,低声哄道,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带你去行宫泡温泉,带你春猎骑马
燕云朝细细说着她可能会感兴趣的事,明恬却还是没有理会他。
燕云朝倒也不恼,稳婆说明恬要保存体力,那她就只听他说话就好了。
他耐心地贴着明恬的耳,与她说起了许多琐碎的事,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明恬什么都没听进去。
她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一片,一会儿觉得冷,一会儿又觉得热,恍惚间知道陪在自己身边的是那个端方严苛的皇帝,却又时不时陷入梦里,仿佛看到了梦中的那些纠缠恩怨,起起伏伏。
但他们都不是朝朝。
明恬有些委屈,整整大半年了,朝朝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违心地留在宫里,还怀有身孕,虽然如今的皇帝一直陪着她,也对她不错,但她偶至闲时,还是会想念的呀。
明恬在一片混沌中抓住了燕云朝的衣袖。
燕云朝轻轻唤她:恬恬。
明恬张口,无声地呢喃了什么。
燕云朝听不清,便侧过耳朵,贴近她因疼痛而显得苍白的双唇。
然后燕云朝便听见了,那一声极细的
朝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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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恬在疼痛的间歇清醒几分,被喂了参汤,之后便一直静躺着保存体力,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再次发作时,听到了一声婴孩的啼哭。
稳婆欣喜地怀抱着孩子,跑到帝后面前,跪地说道:恭喜陛下与皇后娘娘,喜得公主。
明恬只来得及看了那孩子一眼,就忍不住昏睡过去。
而燕云朝也只是匆匆一瞥,注意力便全然放到明恬身上去了。
正在这时,另一个站在床尾的稳婆却突然惊叫一声,慌乱道:还、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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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怀的是双胎,这在孕期却没诊断出来,只因其中一个较为虚弱,脉象不够明显之故。
但正因此,皇后又硬生生捱了半夜的苦楚,才在夜半时分生下了另一个小皇子。
之后明恬便睡死过去,一直持续了两日两夜。
燕云朝日夜守在她的身侧,连早朝都耽搁了,只让几位相公捡些重要的奏报送到甘露殿,在皇后身侧伏案批阅。
这般几日下来,燕云朝身上明显表现出疲态,也没心思去看两个孩子,只召了顾夫人入宫,让她和几个奶嬷嬷一起,协助照看小公主和小皇子。
第三日,明恬依然没有醒来。
太医们束手无策,一会儿说是因为皇后失血过多,一会儿又说是太过疲累,但药也灌了,针也施了,怎么都无济于事。
燕云朝静静地看着躺在榻上的明恬,想起她在生产中那数声无意识的呢喃,轻轻说道:你是又入了只有他才记得的梦么?
殿内一片寂静,燕云朝甚至连明恬的呼吸都听不见,只有在凑近她时,才能感受到她脖颈下脉搏的细微起伏。
好像她根本没什么事,只是懒得应付他而已。
华真道长被带进来,悄无声息地走到燕云朝身侧,躬身唤道:陛下。
燕云朝淡声吩咐:看看皇后。
华真道长却没有朝皇后看过去一眼,而是低下头,直接说道:娘娘似乎确实是陷进去了什么状态里,贫道看也无用,倒不如陛下多与娘娘说话,说不定娘娘就能醒了。
燕云朝冷笑勾唇:你既不能让朕想起往事,又不能唤醒皇后,朕要你何用?
华真道长慌慌张张跪地,面上却是苦涩:贫道是会些奇门异术,但充其量只能起个无关痛痒的效果,究竟如何发展,还要看陛下和娘娘本身的状态,贫道也
够了。燕云朝沉声制止了华真道长的话,摆手让他下去。
等殿内安静下来,四周无人,燕云朝才又把目光落在明恬面上,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不知你现在究竟梦见了什么,又有过什么样的往事,燕云朝语气平淡,声调缓慢地叙述,但我大约是想不起来了。那疯子还在,也没有消失,我能感受得到他,可你生了和他的孩子,他怎么还没有出现?
明恬被燕云朝攥在手里的指尖轻颤了一下。
燕云朝察觉到这一动静,立时抬目向明恬看去,却依然安安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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