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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漫不经心地瞧一眼华真道长,回答了赵太后一开始的问题:从前你们对朕做过什么,朕便也对他做什么。华真道长修行高深,应该不至于连这点都做不到。
他抬了抬手,身侧的内官立时会意,将皇帝的长啸剑奉上。
燕云朝握着剑柄,把玩一番。
道长,你说呢?
华真道长跪趴在地面上,吓得魂儿都失了大半。
赵太后脸色僵硬:你不能这般胡来,你们本就是一体的,华真道长是在给你治病
燕云朝哈哈大笑起来。
是治病啊,朕不也是让他治病么?燕云朝盯着赵太后,还是说,母后承认,之前你们打算杀了我了?
赵太后眼皮一跳,险些咬伤自己的舌头。
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但燕云朝其实也不在乎她承不承认。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华真道长面前,手里的长剑抵住了华真道长的脖子。
华真道长惊慌道:陛下饶命!贫道绝无谋害陛下之心!之前的法事,也是得了先帝和另、另一位陛下的嘱托,目的是治愈陛下,万万不敢阳奉阴违,伤害其一
燕云朝哦了一声,笑道:你说那个人希望与朕融合?
华真道长笃定道:千真万确!
站在一侧的赵太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燕云朝道:不巧,朕不想与他融合。
赵太后的心猛然提了起来。
然后就看见燕云朝面上掠过诡异的笑,手中的剑尖向华真道长的脖颈用力,转瞬间就在上面划出了一道口子。
华真道长痛呼起来。
燕云朝睨着他,冷冷开口: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不可!万万不可!
华真道长还未言语,赵太后就突然从一侧扑了过来,两手抓握住燕云朝的手臂,惊恐地看着他道: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让他消失,你不能杀了他,他就是你,如果没了他,你就
燕云朝漠然地想,与他何干。
赵太后面上呈现出万分纠结痛苦。
却到底不敢当着眼前燕云朝的面继续说下去。
不管是她,还是朝臣黎民想要的,都只会是端方守礼的皇帝,而不是一个性情暴虐的疯子。
但她制止不了这个疯子。
明氏女不知去了何处,竟然没有与皇帝一同回宫,放眼望去,周围竟全是些胆小懦弱之徒,连一个敢上前来劝谏的都没有。
赵太后心中惧怕,脱口而出。
你就永远都想不起来你和明氏的那些过往了!
燕云朝手臂一顿,转目盯住太后。
赵太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松开了燕云朝的手臂。
你和他是一体的,赵太后强自镇定,眸光闪烁地看着燕云朝,语调快速地说了下去,你以为你为什么记忆不完整?就是因为剩下的那些,被封存在他的身上。你若是让他消失,你就永远都想不起来那些事了。
燕云朝手中的长剑离华真道长的脖子远了几寸。
一侧的小内官慌忙上前,试探着扶起华真道长,让他往后避了一小段距离。
燕云朝看着赵太后,意味深长地扬了扬眉梢。
看来母后知道许多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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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后被皇帝下令软禁在了寿康宫。
可怜她刚刚搬进来这座属于皇太后的殿宇,就像个犯人一般被关在了此处。
不仅如此,那疯子甚至派来几个不知何时忠于他的内官审问她,让赵太后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她不配合审问,那几个内官竟然就把她的膳食换成了白粥,丝毫没有把她这个皇太后放在眼里!
赵太后内心愈发怒极。
几年前燕云朝突然发病时就是这般,莫说旁人,连她这个母后都不认了。
简直不遵孝道,狂妄无礼!
这样的儿子,她怎么认?
赵太后与皇帝僵持着。
而另一边,华真道长和他的几个徒子徒孙也被关在了一处。
最亲近的那个徒弟问道:师父,陛下是想让咱们做一个符牌出来,像之前那样能压制神魂的吗?
华真道长对着断裂成两半的符牌,一筹莫展:神魂也有主次之分,从前那是为了给陛下治病,先行压制其一,倒也不算什么。但本来法事就要成了你没发现,今天的陛下,和从前有些区别么?
小道士愣愣道:今天的陛下,和从前的本来就不是同一个呀。
华真道长摇了摇头:非也。是今天的陛下,神魂比之从前,要更强几分。若说之前还能分个主次,只留其一,现在却是不能了甚至连压制都做不到。
小道士问:那师父,陛下还能合二为一,治好痊愈吗?
华真道长仰头望天,半晌叹了口气。
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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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甘露殿的床榻上,入目是明黄色的纱帐,在昏暗的光线里影影绰绰,随着室外飘散进来的清风晃动。
他坐起身,打量一番周遭的陈设,一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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