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页
徐振林先生发病时,如果还在抽搐或者呼吸困难,那说明心脏还没骤停,而短短二十秒时间,徐振林先生便从抽搐到心脏骤停,并到死亡,这显然不符合医学常理。
霍秀雅脸色煞白,她完全猜不到顾禹谦做了那么多铺垫,最后竟然是为了得出这个结论。
她朝着钟明贤投去了求救的目光,钟明贤道:我反对,原告律师根本不是医生,他就在这里乱下结论,我认为这并不能作为证据。
审判长道:原告律师,你刚刚所说,有科学依据吗?
顾禹谦早有准备,审判长,我方请求二号证人上庭作证。
二号证人,便是徐振林的主治医师,出名的心外科医生。
证人道:心脏骤停的冠心病患者,一般出现心脏骤停后会有一个身体变化过程,心脏骤停后,身体的供血系统会停止运作,首先影响的是大脑,大脑缺血达到一定时长,一般4分钟以上才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进而导致病人发生生物学死亡。但是仅仅只在二十秒之内从抽搐到心脏骤停,再生物学死亡,这是不可能的。
稚言偏头看了一眼顾禹谦,他这是再把猎物引到他的坑里,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往下撒土,让猎物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场庭审,所有人都完全由他牵着走。
不愧是南城的金牌律师。
顾禹谦看向审判席,审判长,合议庭,从各方面的证据来看,徐振林先生从被告发现抽搐,到二十秒后死亡,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也就是说,被告陈述全盘作假,应该不予采用。
霍秀雅的脸早已经没有了血色,她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审判长看向霍秀雅,被告,请注意在法庭上做虚假口供,妨碍诉讼,将会有相应的惩罚。
霍秀雅的嘴唇颤抖,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钟明贤,而钟明贤此时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因为对方已经把他们引入了一个陷阱,他现在连搅混水的借口都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霍秀雅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记错了,当时我洗澡出来,我丈夫已经不动了。我发现不对经,才去叫人的。
顾禹谦:审判长,刚才我方已经出示了当时被告在警局的笔录,笔录的记录时间是案发当天,是被告记忆最深刻的时候,而被告现在才在法庭说是记错了,我认为被告这是在故意狡辩,目的只是为了掩盖她故意杀害徐振林先生的事实!
霍秀雅情绪激动道:胡说!你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杀了我丈夫!我根本没有做这些事,是他们诬陷我!
审判长敲了一下法槌,肃静!被告,请注意法庭纪律!
钟明贤道:审判长,原告律师这是污蔑!他根本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我方当事人杀害了徐振林先生。
那么请问,被告故意录假口供,伪造自己当时不在现场的证据,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顾禹谦道:如果被告没有杀害徐振林先生,那她大可以大方承认自己当时到底在什么地方,到底在做什么,而不是做贼心虚,编造虚假谎言来掩人耳目。
审判席上,审判长和旁边的审判员小声地议论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审判长道:被告,关于徐振林先生去世当晚发生的事,我希望你能如实描述,如再有半分虚假,妨碍诉讼的,我庭将追究刑事责任。
霍秀雅此时十分狼狈,她的心跳的很快,精神紧绷着,在想她到底还能怎么说,面对顾禹谦这一环接着一环的陷阱,她根本已经无处可逃。
她看了一眼顾禹谦,顾禹谦十分镇定从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我那天确实没在洗澡,就在房里。霍秀雅的十指交握,死死绞着,她深吸了一口气,但我没杀他,我丈夫又心脏病,他当时心脏病发,我以为他过一会人就没事了,没想到最后他断气了,我意识到不对就去叫人了。
审判长看向顾禹谦,原告律师,对于被告的证言,你是否需要质证?
回审判长,我有一个问题需要问被告。
审判长道:准许。
顾禹谦问:被告是否还记得我之前你说过一句话,你说洗澡出来后看到徐振林先生,你并未靠近查看,第一反应是叫家庭护工。虽然这句话是你编造的,但从中可以看出,你对你徐振林先生的病情十分了解,也十分清楚家庭护工的作用,而你刚才却说看到徐振林先生发病,你却以为他过一会儿就没事了,所以没有及时叫家庭护工。这前后自相矛盾,所以我认为你当时看到徐振林先生发病,其实是故意不呼救的,对吗?
霍秀雅脸色惨白,顾禹谦不是普通人,她有超强的逻辑,只要她说错一句话,他就会盯着她的错误举证,让她百口莫辩。
她忽然觉得顾禹谦就像是一只身手敏捷的猫,而自己不过是一只被她追赶的耗子,无论她往哪钻,他都能轻轻松松把她揪出来。
压迫感和恐惧感同时向她袭来。再继续这样下去,她不仅得不到继承权,并且还会背负杀人的罪名。
霍秀雅心如死灰地咬着下唇,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