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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间快要到了,咖啡店里渐渐也忙了起来。
云星从蒲团前起身,熟练地对着柜台上的饮品单子,刚好夏成蹊买的六杯咖啡也做好了,她拿牛皮纸袋装好了递给他,给他塞了个草莓大福。
走的时候,夏成蹊欲言又止。
要是有缺钱的地方,跟我说。
云星楞了楞,抬头,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大约是斟酌再三的,估计是怕伤了她自尊。
不是,就是帮朋友管一下店,也不太忙的。
对了,上次你和我说了你的论文方向,刚好我之前高中竞赛做过相关基础实验,这有一些不太成熟的实验数据,你看看能不能用。
夏成蹊嗯了一声,接过她的文件夹,出门的时候撞见在门外抽烟的沈听肆。
他看了一眼,随即将目光收回,继续朝自己的实验室稳步走。
夏成蹊推门的时候,沈听肆一根烟也抽的差不多。
他指尖捏着银色打火机转着玩,黑曜石似的眼瞳微微敛下,望窗户里看了一眼,重重咬着烟头。
顾川野站在门外,烟雾吐着,大咧咧地望窗户里头看。
呦,我们星星妹妹和初恋约会呢啊。
他故意这么说话,果然沈听肆那重量感十足的金属打火机不轻不重砸在他身上。
顾川野又续了根烟,瞧他这副故意装的漫不经心的样子,忽然用手肘撞了撞他。
喜欢你就冲啊,这不你在网上劝人网友说的话吗。
沈听肆冷笑一声,觉得现在这幅局面,完全都是他当初犯二在网上随便发言导致的。
他咬着烟,云雾在眼前扬着,蓦然低沉下来的声音带着颗粒感。
他利落扔下烟头:人还不愿意踏我这条船呢。
顾川野觉得他去上了半天学,这世界简直变稀奇了。
他说:你什么时候瞻前顾后了,谈个恋爱开心不就行了。
反正都是玩玩而已,顾川野扭头看他,你恋爱经历不是挺丰富?
不一样。
沈听肆没看她,推开门看见了圆桌上的东西。
昨晚他买的围巾,被四四方方整齐叠在桌面上。
他挑了挑眉,觉得人家好像真的只有和他做朋友的心思。
晚上没什么事,顾川野早早关了店,开着宾利要和沈听肆出去玩。
关门的时候,他顺嘴问了句云星。
云星摇摇头,说晚上有课,推拒了。
哪能呢,随口一问的事情,她也不会真这么没眼力见巴巴的跟过去。
晚上去学生会交宣传稿的时候,程静怡不在,学生会的一个干事就让她交给自己的部长。
云星说:他今天也不在。
那干事笑了一声,哦,沈听肆和程静怡啊。
话里有点暧|昧的意思,让她把材料放在办公桌上就扭头和旁边的人低声议论些什么。
云星没听,走出去的时候心里大约也能明白他们说什么。
那天晚上玩游戏,程静怡那个问题话里话外的意思大家都懂,她喜欢沈听肆这事本来就是人尽皆知的一件事。
偏偏沈听肆当时没折手指。
那意思就是,在场的人有他喜欢的。
在场的有几个女生呢。
云星自嘲笑了笑,给姜黎发了条信息,她没回,应该也是在今晚的聚会里。
她回宿舍收拾了一下书包,迎着薄薄一层日落的光,走到了图书馆。
在许多个想不通的日暮,她养成了一个专注做题的好习惯。在图书馆挑一个人最少的位置,藏在光找不到的阴暗处,低着头,谁也寻不见她。
图书馆的窗户没有关紧,一点北风透进来,裸露在外的一截脖颈立刻感觉凉丝丝的。
云星伸手想关上,冷不丁又瞥见埋头苦学的许多人。
她想,这窗户应该是故意不关的吧,为的就是多存些理智和冷静。
她叹了一口气,坐下来将这些日学的课程摊开,在题海中找回自己思考的沉静。
题做的多了,思绪也就完全浸没里面。钢笔笔尖在纸片上摩挲出声,一连串复杂晦涩的化学等式落在她的草稿纸上。
她的脸藏在柔软垂落的乌发里,最后一个数字落下的时候,方才如释重负般长呼一口气,将明亮的眼瞳从试卷里抬起。
对面的座位不知何时来了人,桌上的一层隔板让云星看不见他的样子。
她淡淡瞥了一眼,从微末的缝隙中,看见一截养尊处优的手,衬衣袖口微微卷起,露出微突的一截腕骨,上面带了一只闪耀着光泽的名贵手表。
这样的派头,怎么看也不该出现在图书馆。
没多想,也没讲注意力放在上头。云星望窗外放空了会,就立刻将注意力又集中在手底下的卷子。
她的落笔声又哗哗响起来,混着呜呜的风声一道隐匿在寂静少人的图书馆里。
头顶的一盏灯昏黄的亮着,姜黎曾经笑话她,说她写作业的时候专心致志,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让她分神。
那时班上热爱给男女同学牵线搭桥,到了云星这儿的时候,大家都戏称她的真爱是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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