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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带着皮质味的臭气突然弥漫开来,江澄连眉头都没皱,举起第二个球就准备继续用力刺下去,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异常,但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阴暗面。
然而就在刀尖马上就要碰到球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身后出现,轻轻的握住了江澄纤细的手腕。
她吓得猛地松开手,刀镗郎一声掉在了地上,正落在那个人的脚边。
那只手并不黑,却因为江澄太白而形成了轻微的肤色差,指尖干干净净剪得很圆润。
江澄的视线顺着手往上看去,恰好与它的主人四目相撞,一时间连呼吸都暂停了片刻,小鹿般的杏眼中皆是震惊与迷茫。
竟然是何晏清。
为什么又是他。
何晏清仿佛料到了江澄会是这个表情,只是眼中含笑凝视着她,那其中都是纵容与宠溺,他性感的薄唇微启,声音带着磁性与清爽感。
就像是身处夏日,从冰柜中拿出了那朵被人遗弃的小莲花,然后安抚的摸了摸那带着凉意的小花瓣。
乖,听话,咱不做坏事。
孩他妈。
第30章 被锁
拥挤窄小的体育器材室, 里面的空气有些稀薄。
两个穿着校服的身影站在高低不均的杂物架之中,他们中间的地上还有把泛着寒光的水果刀。
充斥在江澄鼻尖的皮革与潮味仿佛都被这个人的到来被冲散,她现在只能闻到他身上干净清新的味道。
虽然何晏清突然出现已经足够让江澄惊讶, 但还是抵不住他低声说出口那句话。
孩他妈?
仅仅三个字让江澄瞬间陷入一种无尽的恐慌中, 她忘记了自己此刻正在干些什么,忘记了地上的刀与撒了气的球。
那股突如其来的怨气一下子就被别的东西替代,是种对未知的恐惧。
为什么何晏清会叫他孩他妈?难道是她听错了?
江澄虽然极力的想否定自己的猜想,但是某些被遗漏的细节在这一刻一件一件地找来, 如同窒息的泉水将她瞬间吞没。
她下意识地甩开了何晏清的手, 在他深沉的视线中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转过身子背对他,脑子乱糟糟的像是一团浆糊。
何晏清不该知道那件事,他是她这个时代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穿越来的, 除非有人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而那句何慕江前不久才说过的话让江澄背后冷汗淋漓, 他说过, 他找到爸爸了。
何晏清,何慕江。
他们为什么都姓何呢?
为什么一个休学的人会重新出现在校园里,会在昨天的宴会突然出现, 会知道她的所有秘密呢?
无尽的问题出现在了江澄的脑海中, 她嘴唇用力的抿在一起,每下呼吸都很沉重,就在这时,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个最重要的细节。
何慕江, 为什么会叫何慕江?
何, 爱慕, 江。
何晏清, 爱慕,江澄。
她无言的捂住嘴唇,双眼惊恐地瞪大,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似乎是想起来背后还有个人,江澄用尽全力忍住自己失态的模样,将双手重新放回身体两侧,只不过是攥紧了裤边。
某种即将接近真相的预感让江澄几近瘫软在地,怎么可能呢,她和何晏清怎么可能呢?
他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
无助感从遍布江澄身体的每个角落,从她的心脏流入所有血管,最后侵占她的大脑。
他们这么不同,怎么可能呢?
身后迟迟没有传来声音,江澄努力地镇定下来,不可能的,只要没有直接的证据就无法证明他们未来是夫妻。
她和何晏清,绝对不可能有未来。
几乎是下定决心后,江澄就立刻装成没事人一样转头看他,她的演技一向很好,只要她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别人就绝对不会
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内心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澄怔怔地望着拿着球在观察的何晏清,他仿佛是在那专心的研究这球还有没有得救,根本不在意她是什么反应。
而那句孩他妈就像是江澄的一句幻听,何晏清半点都没有准备听后续的样子,和她幻想中的那种逼迫压迫完全不同。
就如同是无心说出口的话,与你好吃饭了吗没什么两样,自然的不行。
他没有给她一丁点压力。
那点刚出现的抵抗情绪霎时间烟消云散,何晏清什么多余的解释都没有,只是把那个瘪了肚子的破球随意在手中抛了两下,然后笑着看她。
一种莫名的羞愧涌上心头,江澄咬着下唇耳垂通红,她不言不语的上前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刀,随便拿起一个球就要戳,就好像这样能让她逃离这种尴尬的处境。
结果自然很明显,她的行为又一次被何晏清拦住,这次江澄不再沉默,她直接甩开了那双手,冷着脸说了两个字。
走开。
甚至江澄都不敢说出那句经常对着何慕江说的话你算什么,凭什么来管我。
因为她生怕会听到那句让她几近窒息的回答,那个她不敢承认的事实。
江澄又一次把自己缩回了壳中,企图用逃避来解决问题,但还好,何晏清允许了她的逃避,并且没有一点反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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