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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乔镜不是个网文编辑吗?只是手底下一个作者卡文,至于让他这么烦恼吗?
景星阑有心想要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但他们虽然是高中时代的同桌,关系却只能说是一般,因此他想了想,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起身回家拿了两瓶红酒和两个玻璃杯过来。
乔镜默默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坐在地板上,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景星阑看着青年一声不吭闷头灌自己酒的模样,忽然有些好奇:乔镜喝醉后是什么样子的?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景星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乔镜睁大眼睛,脸颊泛起了两团晕红,“想听吗?”
“想是想,”景星阑放下酒杯,心情复杂地看着对着黑猫讲话的乔镜,“但是我在这儿呢。”
“哦。”
乔镜放下满脸写着惊恐的008,神色如常地扭过头来,漆黑无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盘膝坐在地板上的男人,突然用手撑着地面,猛地从地板上跳了起来。
“告诉我,”他一手叉腰,一手指天,“你看到了什么?”
景星阑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吊灯?”
“不对!”乔镜大声道,“是灰机!大灰机!”
说着,他嘴里还开始模仿起了飞机起飞时的声音,面无表情地张开双臂,呜呜呜地在客厅里疯狂乱窜起来。
景星阑:“…………”
他揉了揉额角,又是头疼又是好笑地想,原来社恐喝醉了之后,竟然会患上社交牛逼症吗?
乔镜在客厅起飞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累了,他放下手臂,一头栽倒在了沙发上。
景星阑以为乔镜睡着了,害怕他用枕头把自己闷死,想走过去把人翻过来,却被乔镜一把抓住了领带,猛地拉到了自己跟前。
男人被拽得一个踉跄。
为了维持平衡,他不得不单膝跪在沙发上,两条胳膊撑在身下人的颈侧。
这是个很暧昧的姿势,要不是确定面前的人是个醉鬼,景星阑肯定会觉得乔镜是在欲擒故纵。
“松开。”
“不要,”乔镜严肃地看着他,“医生,我还没死,还能再抢救一下。”
景星阑:“……我知道,你只是喝醉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拽得皱巴巴的领带,洁癖的心理发作,不禁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乔镜用混沌的大脑思考了一会儿,还是不能理解景星阑的话。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很难受,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脑袋涨涨的,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但他就是抓不住。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
“你喜欢镜花水月?”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景星阑,男人的身份在“讨人厌的高中同桌”和“自己笔下的医生主角”之间来回切换,“你是……学医学傻了吗?”
“什么?”他什么时候学医了?
景星阑没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他忙着从乔镜手里拯救自己的领带,“好了松手,我扶你上床睡。”
“不松,”乔镜却犯了倔,“你喜欢他什么?写出来的东西都是垃圾,给狗狗都不看。”
听到这番话,景星阑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就算知道乔镜喝醉了,但当着他的面诋毁自己最喜欢的作者,这点还是让他无法忍受。景星阑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不要和醉鬼计较”,一根一根掰开了乔镜的手指。
“镜花水月的文要是垃圾,那其他作者都别活了,”他直起身子,淡淡道,“而且你又为什么要把一堆垃圾买回来放在书架上?”
乔镜:“为了提醒自己。”
“什么意思?”
但这一次乔镜却没有回答他。
青年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奔书房而去。
景星阑有种不祥的预感。
“等——你在干什么!?”他瞪大双眼,看着乔镜把自己求而不得的签名书拿出来,三下五除二就撕成了两半,顿时气得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快给我住手!”
他一把夺过乔镜手里的书,心痛到无法呼吸。
前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景星阑忍无可忍地抬起头,脸上愤怒的神情却在看到乔镜的模样时瞬间凝滞了。
乔镜呆呆地站在书房里,像个迷路的小孩儿一样,眼神茫然空洞,眼泪吧嗒吧嗒地直掉。
“怎么办,我真的想不出来……”
景星阑僵硬地拿着书,只觉得自己像是干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
就连高中时连累乔镜的书被老师收走,他也从来没哭过啊!
男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很缓慢地拍了拍乔镜的肩膀:“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顿了顿,他又道,“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要给我讲故事吗?”
乔镜红着眼睛点了一下头。
景星阑见他不哭了,这才长吁一口气,拉着人重新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但景星阑没想到,乔镜竟然还真的给他讲了一个正儿八经的故事。
不得不说,乔镜讲故事的天分很高,本来只是打算哄人睡觉就走的景星阑不知不觉就听入迷了。甚至在乔镜停下来的时候,他还追问道:“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乔镜恍恍惚惚地说,“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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