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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那些跟在马车旁的百姓们也都纷纷躬身行礼起来,周青林抬手让众人免礼平身后,便抬脚往县衙大堂走了过去。
张汉忙跟着引路。
跨过高高的门槛,入眼便是悬挂着的亲民堂牌匾,而案桌的公堂上方,则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再看大堂大院的两侧,分别是吏、礼、户、兵、工、刑的六个科房,虽开间不大,倒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听到知县大人上任来了,黄主簿匆匆从礼房里跑了出来,一起跑出来的还有杨县丞,两人看到大堂里的周青林后,忙快步向前,卑职恭迎知县大人。
随后两人分别介绍起自己来。
禀知县大人,下官杨千里,是南川县县丞。
禀知县大人,下官黄文堂,是南川县衙主簿。
几个衙役一听,也立马说起了自己的姓名来,
禀知县大人,小的名叫吴春生!
禀知县大人,小的名叫王守财
......
周青林点头,表示已经知晓了,实则除了杨千里和黄文堂还有吴春生,其他人的名字早已混在一起成了一锅粥了,所以那些过目不忘、入耳能详的本事肯定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周青林准备等拿到员工资料后,再好好记一记吧。
见内堂未再有人出来,周青林不免有些纳闷,想着自己都过来了,那窦知县该是满心欢喜的出来迎接才对啊,毕竟熬了这么久终于有傻子过来接盘,马上就可以回家含饴弄孙去了,这么开心的事,怎么也得露个脸吧。
难道是出门去了?
他正想开口询问,就见去后院通传的张汉跑了回来,看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周青林有些不解,窦知县不在衙中吗?
张汉摇头,在的在的,只是好像生病了。
说完,张汉赶紧低下头,生怕被新知县大人看出了端倪。
杨县丞一愣,等想清楚原因后,他忙咳了咳,而后面色无异地说道:许是天太冷的缘故吧,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见知县大人点头后,杨县丞就赶忙跑到前头带路去了。
过了大堂就是与院门相连的二堂,这里本该是堆放刑具的地方,可除了一顶轿子,外加几根打屁股的长木棍,其他啥都没有了。
周青林心下便有了数,看来南川县虽然穷,可治安还是不错的,这倒是出乎了周青林的意料,原想着这么个温饱不济的地方,偷抢的事肯定会有很多,毕竟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嘛。
如今看来,窦知县的治理能力还是可圈可点的。
周青林心想,待会儿自己得和窦知县取取经,也学一学好的治理方案。
穿过二门,再走过左手边的抄手游廊,便到了县衙后院。
按前世的话来说,这里就是官员们的生活区了。
饶是有心里准备,可等看到后院旧烟烟的十几间房子后,周青林还是忍不住破功了。
话说,这墙缝上贴着的黄泥巴是咋回事?
还有,那屋顶上的木板又是怎么回事?
再有,后头的那间屋子,怎么屋顶上的瓦都没有了啊?
一直跟在周青林身后的吕、应二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后,那张大的嘴巴已经合不上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要知道这可是县衙啊!
见惯不怪的杨县丞倒没有耽搁,直接把人领到了窦知县居住的三间正房面前。
这时,众人就看到有一名仆人打扮的老者正靠在大门边上,见他双眼无神的样子,似乎正发着呆呢。
杨县丞见状,忙清了清嗓子,见人回过神来后,方开口说道:福伯,这是新来的周知县,窦知县可好?
说着,他伸长脖子朝卧房看了看,正想问窦大人是否睡着了,结果就听到屋里有哎呦哎哟的叫唤声传来。
杨县丞和黄主簿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道,这是又演上了。
两人心下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些理解窦知县迫切想回乡的心。
近几年虽然朝廷都有安排新知县过来,可真正留下来的一个都没有,不是半路得病中断赴任行程的,就是来了三、两天后,没等窦知县把回家行李收拾好,就借口生了病和朝廷告病假的。
吃过好几次这样的亏,如今窦知县和福伯两人学聪明了,这不,回家的行李早在半个月前就打包好了,而现下该做的,就是找个理由快速撂摊子走人了。
这事杨县丞和黄主簿他们都是知道的。
因为去年窦知县也来过这么一回,递上致仕请求后他就开始装病了,本以为肯定能够成功,结果去年的致仕申请景康帝压根就没批,害窦知县白白在床上躺了十几天,躺得全身骨头酸痛。
吸取教训后,今年主仆两人决定掐着时间点开演,免得又出现白用功的事。
看着此时正愁眉苦脸的福伯,杨县丞和黄主簿一本正经地站在一旁装不知道。
周青林也听到屋里头传来的哎哟哎哟叫唤声了。
可看那门口站着的老仆虽满脸的愁容,却没见有一点着急的神色,再看他推门的动作也是不疾不徐的。
想到先前自己听到的传言,说南川知县已连续好几年都上了折子想致仕的事,当下心里就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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