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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林露出白白的八颗牙, 回笑。
心里却想着, 那边那个穿白衫的举子真看不出来哈, 昨日还在背后说他这个乡试解元的坏话呢,今天却又对着他笑了,且这么多人里面就数他的笑最和蔼可亲了。
这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啊!
不过无所谓,自己脸皮也厚呢,假笑谁不会啊。
想到这里,周青林朝大家笑得更热情了,见热络得差不多了,他又和众人拱手,道:我还有事要办,就先行一步了,诸位慢聊。
说着,便抬脚出了客栈。
见人走远后,大堂里的众人暂停了答卷上的考题,纷纷说起了周青林来。
我看这人挺和气的呀,哪有你说得自负自大啊。一青衫举子对白衫举子说道。
可不是嘛,我看这人频频入礼的,并非似张兄所说的狂妄自大啊!另一举子也跟着附和,说完他还朝对方看了看,眼中还带了些许讥讽,好像在说,你怕是在眼红人家的才识过人吧。
白衫举子坐不住了,忙开口辩道:我也是听与他同榜的士子说的,他说这人自认才学出众,时常写傲诗吹嘘自己。
要是周青林在这儿的话,肯定要问上一句,
他啥时候常常写傲诗吹嘘自己了?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还有,这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后遗症啥时候才能过去啊啊啊啊!
......
周青林按照沈掌柜写给他的地址,沿着昌盛街一直往前走,等到了德惠街后再往右走上个十来米,就能瞧到不远处的书肆了。
和安州府的书云斋比起来,这边的书铺要大上许多,且书肆处的位置也相当得好,这条街有一半以上的铺子开得都是书斋,因为离这边不远便是国子监,所以在这边开书铺,生意肯定不错的。
周青林走了进去,入眼便是一面玄关墙,墙上挂了琴棋书香图,再有楹联伴在两旁,
上联:锦绣成文原非我有,
下联:琳琅满架惟待人求。
过了玄关墙再往里走,里面的摆设就和安州府的书云斋大同小异了,宽大的店堂里摆满了书架,架子上除了笔墨纸砚,剩下的就是书了。
周青林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画册,因为摆放的位置实在太显眼了,就挨着掌柜柜台的书架上。
基本每个进书肆的人,一眼就能瞧到。
此时书架旁正有两名书生模样的锦衣少年站在那里,其中甲少年拿了几本最新版的画册对身边同窗说道:昨日我忘记帮妹妹把画册买回去了,结果她就哭着说不理我这个哥哥了,害我挨了父亲好一顿骂。
那你昨日为啥没买啊?乙少年问道。
忘记了呗!甲少年不以为意。
这种事你都会忘记啊,我可是每期必买的,家里弟妹都爱看呢!
你不会也爱看吧?看到同窗眼睛直盯着画册,一副舍不得挪开的样子,甲少年嘻嘻笑道。
乙少年白眼一翻:爱看怎么了,告诉你,这书可比话本子好看多了!
......
等两名少年捧着册子离开不久,又有几人过来指名要买新一期的画册。
周青林心里美滋滋的,看到自己的心血得到旁人的认可,他自然是非常开心的。
又做成几单生意,何掌柜心情极好地把算盘珠子拨回到原位,又见周青林一直在店内打转,他忙上前询问,客官可是有想找的书册,要是您还未找到的话,不妨告知一下书名,我好帮着找找。
周青林莞尔,而后从怀中拿出了名帖,递给掌柜,道:沈掌柜知晓我要到京城来,特地让我过来与掌柜结识一下。
沈掌柜?何掌柜在心里过了一遍,立马就想起对方说的应该是安州府的书肆掌柜,他接过名帖边打开便问道:可是安州府的沈万财沈掌柜?
对,正是他。周青林点头。
哎呦,原来是您啊!等何掌柜看清名帖上的字后,立马惊喜起来,快快快,快随我到内堂坐坐!
说着,何掌柜吩咐几个店伙计守好店,有事再进来喊他,接着就迎着周青林到内堂聊天去了。
我正想和大东家说呢,现下你过来正好,咱们这画册能不能一个月多出几期啊?
要不每月就连载三期呗,实在不行,那两期也可以啊!
如今一个月才一期,大家都等得心焦呢!
何掌柜:巴拉巴拉巴拉......
......
等周青林再从书肆出来时,已近午时,想到刚刚何掌柜的滔滔不绝,他忍不住想笑,心道,这可真是个热闹人儿。
出了德惠街,周青林先去面馆吃了一碗雪菜肉丝面。然后就准备回客栈去了,今日亲眼看到自家画册在京城的受欢迎程度,这让他心里突然有了想画画的冲动。
他想现在就回客栈备画稿去。
昌盛街街头,正是几家牙行开着的地方,周青林看到那个姓王的牙侩又在招揽生意,见路人没搭理,他一点也不脑,依旧笑眯眯地让对方有需要再来。
转身看到周青林走了过来,王牙侩认出了他,立马笑着和周青林打招呼:客官,你朋友在那里住得挺好的吧?我和你说啊,那宅子虽然年头久了些,可风水却是极好的,这不,原先那宅子的主人今年都八十六了,依旧身康体健的,听说,他打从出生起就住在那里了,要不是去年孙子硬要接他去享福,他还舍不得往外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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