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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林祥爷,知晓这事后, 就一个劲地说道:我就说嘛, 大有哥看中的孙子肯定不会差的。
到了祠堂,几个族老连夜把自己族里的孤寡鳏独统计了出来, 共有二十三户。
第二日族老们又一一去了这些人家,把挂靠田地免田税的事都和他们说了,而后又询问他们是否愿意,结果肯定是全都同意的,他们又不傻, 这种求都求不来的大好事, 谁还会往外推啊。
得了这样的大喜事, 众人纷纷上门来感激周青林,还有好几个带着孤儿的妇人,一个劲的让自家孩子快给周青林磕头,谢谢他能让自家吃饱饭。
周青林忙拦住了,都是一个村子的,说过感激的话就行了,这样的大礼他可不愿意受。
族老们把每户的田亩数都统计了上来,加了加,一共是七十六亩地,还余下了四亩,一时间不知道该给谁,村里其他没分到的人都在关注着这剩下的四亩数额,想看看最后花落谁家,给孤寡鳏独他们没意见,要是给家里生活尚可的人家,那么就是村长他们不公平了。
到时他们肯定会找族老和村长说理的。
周青林并不知道这件事,他把这事都交给周向东后,就又扑到写文做章中去了。
考中进士就意味着此人已步入官场,因而会试和乡试一样更侧重于策论。
是以,这几日周青林除了每天继续写上两篇策论外,对文章中的表现手法也做了轻微的调整,这样更能托显出文章中的重点,也增加了论据中的说服力。
周向东把整理好的名册送了过来,其中还多了四亩地的免税额他也和周青林说了。
周青林翻开册子看了看,并没看到张添头的名字,他不禁有些纳闷,按理来说,张添头的爹早已去世,也应算在孤寡行列才是。
听周青林问起张添头的事,周向东开口说道:我们几个族老商讨过后,定的孤孩年龄为十五岁以下,张添头如今已二十有四,所以就没被算在其中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了想,周青林说道:这四亩地的免税额就给张添头家吧,旁人要是问起,就说是我要给的,还有,今日最好就能把这些人家的田地契收上来给我,这样我明日就可以去镇上把过户手续给办了,不然,等到了后日,就是衙门封印放假的日子了,这样年前这事就办不了了。
周向东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喊上村长一起去他们家拿,等都收齐了,我再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等晚些还是我自己上姑父家取吧。
也好!说着周向东就急匆匆地找村长去了。
......
从村长家回来,张寡妇的心情就没怎么好过,说来还是因为免税田的事。
昨日她听说孤儿寡母的人家都有的,于是今天早上她特地跑到村长那里询问,哪知村长说有年龄限制的,说她家铁蛋已经超过了年龄,所以就不能把名额给她家了。
既然有这样的规定,她也没话好说,只得悻悻地回去了。
可回到家后,张寡妇就不知不觉想起了相公去世后,自己母子两个过的日子来。
那时自己刚二十岁,铁蛋也才五岁,她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拉扯着儿子长大,地里的活都得靠自己,有时爹娘兄弟也会过来帮她一把,可大多时候都只有她一个人。
想想那几年自己可真是苦啊,话说她一个女人家,哪里懂得种地的学问啊,所以每年地里收粮食的时候,她家的收成都是村子里最差的,交过了田税后就剩不了多少了。
为了够吃,自己每次做饭时都会加好些萝卜进去,特别是大冬天的时候,基本顿顿都是萝卜稀饭。
每回铁蛋看到别家孩子吃大米饭时,都嚷嚷着要吃,可给他吃一回两回还行,吃多了家里就要断顿了。
是以,好多次,自己只能由着孩子哭。
当时有好多人劝她再走一家,说她还这么年轻,总不能今后就这么一个人过吧。
她娘也这样劝过她,可只要一想到儿子跟着自己嫁人肯定会遭人嫌弃,她就咬牙没同意。
唉,想到过去的种种,张寡妇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她边抹泪边自言自语地对自己说道:别哭别哭,这有啥好哭的,过日子谁没个坎坎坷坷呢,熬过来不就行了吗,这不,自己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如今儿子也已经成了亲,儿媳妇也是个好的,最最让她高兴的就是媳妇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再过几个月自己就要当奶奶了。
想到这里,张寡妇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当她又是哭又是笑的时候,张添头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等见自家老娘满脸是泪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娘能有什么事啊,娘就是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当奶了,高兴呢,对了,你过来干啥啊?
我来问娘拿咱家的田契,村长和周族长过来了,让咱们把地契给他们,说明日就把咱家的水田挂到青林哥的名下,这样以后就可以免田税了。
你说啥?张寡妇有些不敢相信,忙急切地问道:他们不是说你岁数超过了不能给咱们吗,咋这下又可以了啊?
刚刚我听村长的意思,是青林哥指名要把最后四亩地的名额给咱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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