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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接手的六人听到后,激动的摩拳擦掌,马上跟着接应道:将恐将惧,维予与女。
然后成功交接。
接着继续往下拽,快到前头拐弯的地方,就见周大柱和张木匠的大儿子张勇齐齐跑过来帮忙,边跑边大声嚷嚷:将安将乐,女转弃予。
昨晚张金富强烈提议要给晓金村的临时拉纤队编段号子来着,说这样干起活来才带劲,大伙儿听了觉得实在太有道理了,于是就把这一重任交给了周青林。
一直跟在后头的周青林觉得这立竿见影的效果实在是好极了,这下他可真是工作学习两不误了。
转眼间,大石块就到了最后一段缓坡上,在山脚平坝上接应的王虎有些急了,这关键时刻他怎么把背了一个晚上的号子给忘了啊。
旁边的周正铁见他这副抓耳挠腮的样子,就知道这人定是又忘词了,他忙迎了上去朝着对面的六人组笑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到傍晚收工的时候,大家一起清点了一下,乖乖,今天一天居然运下山八十三块大石头,众人喜出望外,他们还没觉着累呢。
按以前他们一帮人一天能搬个四十块就顶天了,身上还时不时会蹭破了皮。
青林,照这速度,咱们是不是再干个十几天就可以归家了啊?
大家都看着周青林,满脸都是笑。
咱们和甬官签了三十天的契约,你觉得提早把活干完了他能放咱们走?再说用滑道虽比以前省力,但时间久了胳膊也会受不住的,咱们该休息时还得休息,不要一个劲地蛮干,比契约提早个三两天把活干完就行了,依我看明天就歇上一天吧!
对对对,咱们就按青林说得做,可别干得太快了,不然官老爷得让咱们接着去别地干活了。张金富觉得周青林说得很有道理。
那明天我就抓野鸡去,刚刚我可是看到好几只来着。王虎附和。
明天我也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
就这样,二十天后,大伙儿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把山上一千多块条石都运了下来,期间他们只换过几根压裂的毛竹和快磨断的藤条。
活虽干好了,可周青林还是有些不放心,再过两天就到了契约约定的日子,到时候那甬官定会领着差役过来查收的,按理说他们既然按照契约上的约定把活都做好了,接下来就能回家了。
可看着一个个精力旺盛的村人们,再想想那甬官时时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周青林觉得他们该有个防备才行。
听到他的顾虑后,大伙儿也警醒了起来,都觉得周青林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要是甬官觉得他们搬石头挺利索的再带他们到别的采石场接着继续干那就真的见鬼了。
周青林想了想说道:咱们现在就去山上把竹道都拆了,再把那些竹子统统丢到悬崖下面去。
这样差役就不知道那些石头是怎么运下来的,不然看他们干活这么轻松,定不会放他们回家的。
两日后,山道上一支车队缓缓地往这边驶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辆马车,这车张大牛认识,就是那个胖甬官乘坐的。
再往后有十几辆拉石头的牛车,跟在牛车后头走着的是一群灰头土脸的汉子,他们应该是过来装车的吧。
看清楚后,张大牛一个转身撒腿就往山下跑。
木棚里,周大柱绘声绘色地讲着镇上的各种新奇事,而他身边则围满了人,个个竖着耳朵正听得入神呢。
结果就听到张大牛的报信声,他们来了!
大伙儿忙散了开来,按照先前说好的,一个个都忙活了起来。
张金富和另外几个人快速脱下身上干净的外套,然后各自从背篓里把那染了野鸡血的衣裤换上。
而其余众人则纷纷跑到屋外,干脆利落地往地上一躺,然后来来回回滚上几遍,接着快速回到屋里躺在炕上马上就病歪歪的了。
剩下十几个人,则留在门口空地上,靠的靠,坐的坐,一个个目光呆滞地看向远方。
山脚下的平坝上,领头的甬官和几个差役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见一块块条石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空地上,许是为了方便运输,每隔几块石头之间还贴心地留了一条可供牛车进出的通道来。
这可真的出乎他们的意料了,要知道,另外几个采石场那可是一半的石料都没运出来呢。
不行不行,可不能让这帮役民提早回家,这活做得实在是太让他满意了,这么快的速度,得让他们继续去别的石场干活才行。
差役们也跟着点头,他们今天可是带了鞭子来的,本以为这些村民要挨抽了,没想到都挺能干的,瞧瞧,这么多石头居然都让他们给搬下来了。
只是再能干的人没长脑子有啥用,以为这边的活干完了就可以回家了,呵呵,这怕是在做梦吧。
哪知他们到了临时铺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眼前的场景咋越看越凄凉呢。
几个满身是土的汉子眼神涣散的不知道在看些啥,官老爷过来,也没见有人起身过来卑躬屈膝地行礼迎接。
还有一个看上去傻不拉几的,手里拿着个破碗边敲边不知道在念叨些啥,等从他身边经过时,甬官和差役们隐隐约约听到那傻子嘴里好像念叨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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