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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家护院用的家伙,自然得有点本事。顾钦辞神色淡淡。
琅云被他怼的心头一哽。
雪獒是给顾钦辞看家护院的,她又何尝不是长公主看家护院的奴婢。让雪獒欺负了去她家公主,便是讽刺她没本事。
驸马爷这张嘴啊,平时瞧着没几句话,其实就有如他手中的刀般,不出鞘则已,一旦出鞘,锋利扎人得很。
琅云忍不住想反唇相讥再刺回去,却被宁扶疏的用眼神制止。
总归两人都没受伤,有惊无险,她还没忘记自己今日亲临熙平侯府的用意,办正事儿要紧。
去将外头的东西拿进来吧。宁扶疏吩咐她。
语罢,又转头对顾钦辞道:晌午时候宫里赏了些东西下来,皆是一式作两份。本宫揣摩陛下的心思,应当有犒赏驸马玄清观中侍疾辛劳的一份在里头,便给你捎过来。
宁扶疏寻了个合理说词解释自己突然造访。
殊不知,这话落在顾钦辞耳中,则成了另外一种味道。
朝臣与百姓皆知熙平侯尚公主是滔天权贵旨意下的不得已为之。两人朝政立场不同、身份地位不同,之间没有丝毫感情可言。种种皆事实,可偏生皇帝与长公主听不得旁人议论熙平侯含恨成亲,婚姻不睦。
因为一旦这样说了,就是变相指摘这对皇家姐弟乱点鸳鸯谱,更是暗喻他们忌惮忠臣良将,缺乏容人之心。是以,长公主时常会与熙平侯做出恩爱表象,来遮掩自己的过处,维护弟弟的名声。
譬如前些时日长公主命熙平侯作陪同行玄清观,再譬如小皇帝命他誊抄道文为长公主祈福。
顾钦辞自动将这晌宁扶疏登门府邸,也归结做给外人看的恩爱戏,属实令他感到恶心。
顷刻间了然,顾钦辞方才生出的痛快压下去不少,神色更淡:谢陛下恩典。
他作揖谢恩,脚底却并没有动,站在正厅门前,亦是挡在宁扶疏身前,续道:此等小事,让下人转达就是,何劳殿下千金之躯专门跑一趟。
言下之意,便是让宁扶疏放下东西赶紧走,并且以后也都别来了。
宁扶疏不由得心底冷笑,她起先的确有意让琅云转达,但您老没让人进门不是。
想归想,出口的话却是:驸马言之有理,本宫走这一趟确实有些乏累,驸马不请本宫进去喝杯茶吗?
殿下请。顾钦辞这才侧身让开。
长公主是君,他是臣。就像皇帝要进你家门,纵然再不情愿,也没有抗旨拒绝的道理。
宁扶疏坐下后,看见院外琅云已将她带来的东西领进府内,闲适地轻靠椅背:说起来,陛下给的赏赐中有不少河鲜珍味,趁新鲜时吃风味最佳。
原想请驸马去公主府品尝一番,却听闻你身体抱恙,本宫便随礼顺道带了来。恰巧这夕阳落一半了,本宫瞧驸马还未用晚膳,不如就现在吃吧。
语讫,琅云身后跟着几名婢女低头迈过门槛,动作规矩地将食盒放在旁边小案打开,而后送菜上桌。
长公主府用的食盒为银制,保温效果极佳,又能防止中途被人下毒。从城北到城南走了这一路,摆在两人面前的菜肴依旧色泽鲜亮,热气腾袅。
顾钦辞对她口中所说的珍味并不感兴趣,只随意扫过一眼。
可正是这一眼,他平淡目光陡然冷凝。
百爪蝶蚌。
殿下每日吃的都是这些吗?顾钦辞没碰手边银箸,先问了这样一句。
宁扶疏发现他视线落在正中那道长得与贻贝差不多模样的膳肴上,自己不太识得两千年前大楚的海鲜,以为无非是普通蚌类,又以为顾钦辞喜欢那个,便道:算不得每日,但若时而犯了嘴馋,总也缺不了本宫和驸马的。
残阳徐徐沉入地平线,天光黯淡,顾钦辞眸色随之深沉如夜。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吃到传说中祭无数人命才换来一只的百爪蝶蚌。顾钦辞放在大腿上的手捏紧成拳头,青筋爆起。
宁扶疏见他良久没动筷子,想问他怎么不吃,突然
【警报!警报!宿主注意,角色怒气值正在发生剧烈变动!】
【请宿主接收最新数据:顾钦辞,怒气值八十五!】
宁扶疏将欲说话的嘴半张着,话语却被系统猝不及防的警告惊得卡回喉咙。
她没听错吧?怒气值又涨了十点?
如果说上回计划失败是由于没摸准顾钦辞的脾性,引得对方鄙夷厌弃所致,那么这回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满桌珍馐,这人连吃都没吃一口,总不能怀疑自己在饭菜里下了毒想害他吧?
装盛菜肴的银盘泛着金属光泽,没有丝毫发黑痕迹,足以见得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
宁扶疏思来想去不得其解,甚至开始猜测兴许是系统出了机械故障,连带着怒气值分析出错。
不带这么搞人心态的啊!
她尝试在内心呼叫系统询问个究竟,然而半天不得反应,真就如同最开始说好的那般,系统是代码编织出的程序,是一件死物,它只会在角色怒气值变动时发出提示。
宁扶疏满腹疑云没能得到解决,反倒察觉似乎有一道阴影蓦地袭近,自上而下将她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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