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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孟宛佳不能接受自家这块肥肉被秦凯民在外面的私生子捡便宜叼走,一方面秦凯民因为力不从心的年纪也开始物色接班人,外面那几个儿子歪脑筋一个比一个活络,他看不上眼,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在秦徵身上。
可每次跟秦徵提起这件事,他想也没想直接挑明对他宏大的事业蓝图毫无兴趣,还嘲讽他外面私生子那么多,居然选不出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人,气地秦凯民够呛。
这次好不容易打听到他和周枝的事,秦凯民抓住最后的突破口,试图用婚姻做要挟逼秦徵就范。
按理说,他们这样的家庭一般会选择明当户对地商业联姻,但只要秦徵愿意接受公司,他们各退一步,他也不是不同意秦徵和周枝的事。
秦凯民想当然的利用父子身份进行压制,但他似乎还不清醒,那点只建立在血缘关系上的纽带在秦徵眼里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以至于一见面秦凯民端着一副老子架子想先发制人,但秦徵完全不接招,简单介绍了一下周枝就拉着她落下,整个过程连客套话都懒得讲,一上来就问他想干什么,仿佛他才是他老子,让秦凯民在周枝面前丢了好大的脸。
孟宛佳坐在一边偷笑,她和秦凯民不对付,看见他吃瘪就高兴,期间也没有开口说话打圆场的意思,她这次来主要是想劝秦徵接手公司,这样她的晚年生活才有保障。
至于其他事,她以前没管过秦徵,现在自然没那个脸插手,随他自己。
饭桌上心思各异,周枝一坐下就感受到涌动在空气中的精明和算计,与其说是一场家宴,倒不如说是谈判更贴切。
秦凯民知道秦徵不打算久留,问完话就要走,于是拿出一份文件让旁边的秘书递给他,多年来习惯发号施令的生活,导致他一开口就是上级对下级下命令的口吻,冷冰冰道,这是集团总经理的任命书,你签好字,明天来公司上班。
秦徵坐着没动,连手也没抬一下,始终保持着牵着周枝的动作,贴在她手背的手指轻轻摁了下,示意她乖乖坐着一切交给他来处理,然后不紧不慢地撩起眼往秦凯民那边看了一眼,如果你叫我回来是为了这件事,没什么可谈的,我的回答和之前一样,没兴趣。
预料中的答案,秦凯民面不改色,他看了看秦徵,又看向周枝,打算侧面攻破,我听说你们有结婚的打算,原本我们这样的家庭是不会接受一个身世不清白、家境相差一大截的人,你们两人结合带来的负面影响,我不说秦徵你自己心里有数,不过只要你答应来公司,所有闲言碎语我都会替你们解决好。
但反之,他也有一切手段阻拦。
在秦凯民看来,这是他做出的最大限度的让步。
周枝听完呆怔了几秒,但很快恢复如常,没想到秦凯民居然想利用她迫使秦徵就范。
秦徵冷声嗤笑了下,胸腔震颤,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抓住周枝的力道下意识加重,抬头时眼里一片晦涩的冷光,透着一股碾压全场的压迫感,你觉得我会怕你?
一时之间,偌大的客厅鸦雀无声。
秦凯民被那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里面戾气翻涌,顺着气流袭来,将周遭温度压低好几个度,这是第一次,秦徵毫不遮掩在他面前发脾气,那眼神不像外面的私生子那般对他心存忌惮却刻意收敛锋芒,他是真的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只剩厌恶。
意识到这一点后,上一秒嚣张跋扈的气焰顿时被扫成碎渣,秦凯民终于意识到,秦徵完全不在意他做任何事情,在他眼里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起初不放在眼里,现在更是置之不理,只是这一次他碰到了秦徵的底线,彻底撕破以往的假面将两人划分到敌对阵营。
他想用血缘关系绊住他,根本没用,甚至在秦凯民提出试图用两人的婚姻做作交易时,直接跟他撕破脸,完全以袒护周枝的立场站在他面前。
气氛剑拔弩张,一直保持沉默的孟宛佳接收到秦凯民的眼色,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秦徵斜睨过去,出声截住那些换汤不换药的话,收起你颐指气使的架子,我决定要做的事,什么时候问过你的意见,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演父慈子孝的戏码,我三岁的时候就不吃这套了。
他紧紧握住周枝的手,眼神坚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回荡在空阔的大厅,余音震在耳边。
今天带她来只是走一遍结婚前见家长的流程,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
秦徵拧紧的眉眼微微松开,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公司你爱给谁给谁,我不想掺合你们的事,但你要是敢动她,大可以试试。
撂完话,秦徵看都没看秦凯民气地通红的嘴脸,带着周枝径直从大门离开。
一路上秦徵走得很快,薄唇抿紧绷成一条凛冽的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捱的戾气,脸色阴沉地可怕。
周枝被他拽着往前走,手腕力度渐重,慢慢勒出一道淡淡的红痕。
知道他心情很不好,周枝一路没有出声,即使手腕处传开细密的痛感,一点点刺进骨缝,仍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放开。
到了车里,秦徵稍微冷静了下来,看着白藕般细腻的手臂上勒出的印子,他捞起周枝的手轻轻摸过那圈勒痕,声音低哑,我会处理好家里的关系,不让他们再来打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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