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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长手将木盒拿了过来,捡起锦缎要铺回去,忽然瞧见木盒底部似乎刻了字,床榻上里光线有些暗,她看不太清楚。
萧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急忙下了床榻,凑到烛火前,在看清楚那些字时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盈满了眼眶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①
怪不得这颗红宝石雕琢成了红豆的模样,怪不得不是金簪、银簪、玉簪,而是象牙簪,因为象牙亦是骨头,红豆镶嵌在象牙内,可不就是入骨相思。
萧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眼前一片模糊,只晓得紧紧地握住簪子,原来阿淮有那样的心思,可他为何不说。
因为阿淮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公主与质子,自古便带着悲□□彩,绝不可能有好下场。
昨晚她说要嫁给阿淮,他却拒绝了,分明是不想拖累她。
阿淮,我身上的大山,再也移不开了萧容蹲在地上,痛苦的抽噎。
死别,是一座永远也无法逾越的大山。
这一晚萧容哭的肝肠寸断,像是要将今生的眼泪都流干,她宁愿不知阿淮心悦她。
阿淮心悦她呀,才会毫无防备的吃下她准备的长寿面,可却死在了这碗长寿面上。
阿淮死在了心悦之人的手上。
阿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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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枝在屋外守了一整晚,生怕公主会想不开,她晓得九皇子对于公主来说是不同的,可偏偏九皇子因为公主亲手做的长寿面而死,这简直就是锥心之痛,她怕公主撑不住。
天光大亮,绿枝揉了揉眼,看了眼屋内,没有丝毫动静,转头去了膳房提早膳,再回来,屋子还关着,可公主昨个一整日水米未进,怕是饿极了。
绿枝轻轻地推开门往里走了几步,原以为会瞧见颓丧的公主,却没想到,公主已穿戴整齐,坐在妆奁前。
萧容只着了一身霜色襦裙,未施粉黛,面容苍白,发髻上只别了那只象牙簪,再无其他,象牙簪上耀眼的红宝石与这身素雅的装扮格格不入。
公主,用早膳了。
萧容缓缓转过身,面上没什么表情,眼里也没了光亮,似呆呆的木头,但也没拒绝用早膳,这让绿枝松了口气,摆好了早膳,晓得公主难受,特意拿的素膳。
用过早膳,绿枝正不知该如何劝慰公主,九皇子已去,活着的人还是得好好保重。
绿枝,随我去一趟正乾宫吧。萧容起身。
公主要去见陛下?公主三思,莫要惹恼了陛下。绿枝生怕萧容去寻仇,她觉得此刻的萧容真干得出来。
萧容摇了摇头,并不多言,径直往外走。
绿枝跺了跺脚,只得跟上。
正乾宫庄严肃穆,是武德帝的处理政务,休憩之所,隶属前朝范围,后宫妃嫔不得轻易踏足,萧容从未来过这里。
这是第一次来,原以为会被拦住,却不曾想,一路畅通无阻,武德帝似乎知晓她会来。
绿枝在外边等候,萧容独自进入正殿,殿内武德帝端坐龙椅,一旁只有两个侍从伺候。
萧容行了礼,武德帝瞧了她一眼,穿着霜色的襦裙,格外素净,娉娉袅袅,哪怕面容憔悴,也难掩丽色,倒是越发像琦娘了。
身子好些了吗?武德帝关怀道。
萧容并未回答,反问道:父皇,是您在儿臣的长寿面中下了毒,对吗?
武德帝皱了皱眉,小九,你并非孩童,梁楚两国之事你也清楚,楚淮若回楚国,于大梁无益,朕不得不这般做。
吩咐萧策处置楚淮不过是声东击西,武德帝早就知道楚淮和萧容走的近,他便寻了那个机会下手,楚淮果然中招了。
不得不?父皇,阿淮是我唯一的朋友,您为何要让我亲手杀了我的朋友,供父皇驱使的人那么多,为何偏偏要利用我?
萧容高声质问,这是她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武德帝说话,从前她都是尊着、敬着这个帝王,哪怕武德帝从未关心过她。
帝王威严受到挑衅,武德帝脸色沉了下来,小九,你放肆,你这是对父皇说话的语气吗?
从前萧容性子温婉,说话轻声细语,和琦娘极像,今日却像是变了一个人,竟敢在正乾宫质问他。
父皇?您当真是我的父皇吗?我被扔在南撷院十五年,您从未管过我,任由我被旁人欺凌,遇到阿淮之前,我根本不算是一个人。
陛下既然这般不待见我,当初为何要让我母妃有孕,又为何要生下我,当初我出生时,您为何不掐死我,也免得我在深宫战战兢兢的受苦!
萧容一边说一边掉眼泪,抽噎着几乎喘不过气来,心如擂鼓,她从未这般大胆过,今日根本就没想活着走出正乾宫,积压在她心里十五年的怨气,她不吐不快。
南撷院的冬夜有多冷,您不知道,皇姐们是如何折辱我的,您也不知道,皇后与贵妃步步紧逼,让我在深宫如履薄冰,您更不知道!
我好不容易遇到了阿淮,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温暖,可您却偏偏要折断这份希望,您知道我心里多痛吗?您从未把我当作女儿,您也从未惦记过我母妃,把我当棋子的时候,您倒是想起我是您的女儿了,何其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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