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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这东西她还真拿不到,宫里戒备森严,她这样无权无势无宠的人,怎么可能接触得到。
楚淮捏着馒头,却没有吃,馒头已经冷了,她吃的倒是津津有味,半点不挑剔,嘴上说着男女授受不亲,可却拉着他深夜孤男寡女对坐,也不怕他对她有歹意。
我之前给你的药对一般伤口很有效,你没扔了吧?萧容咽下口中的馒头,有些干,噎得慌,我先前没救你,望你勿怪,我怕太子罚我。
楚淮轻嗤一声,这是多久前的事了,她竟还记得,腌臜的梁宫怎的养出一个善良心软的小兔子,他还当整个梁宫的人都如萧应一般。
他从未奢求过别人的帮助,毕竟连他的父皇都可以亲手将他舍弃,旁人便更没有义务救他。
可听着她这样说,忽然起了兴致想逗逗她,便沉下脸,冷着嗓音道:我若要怪呢?你看着我被萧应殴打,见死不救,我若杀你报仇你觉得如何?
咳咳这是楚淮目前为止说过最长的话,也成功把萧容吓住了,干涩的馒头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她感觉自个要被噎死了,忙拍了几下胸口顺着气,眼角逼出了泪水。
楚淮皱了皱眉,心里有点躁,她的胆子是忽大忽小吗?一句话便能吓死?
萧容可算把馒头吞下去了,偏头用一双含着水光的杏眸望着他,楚楚可怜,我向你道歉,你别杀我,不是我害的你,你应当找害你的人报仇呀。
她只是个无辜的路过者罢了,罪不至死。
望着这双水盈盈的软眸,楚淮心口陡然乱了,猛地起身,一刻钟到了。
一刻钟早到了,他也该走了。
诶萧容起身。
咚远处传来钟声,这是宫中的规矩新旧交替,鸣钟祈福。
新的一年即将来临。
砰与此同时,宫中各处开始燃放焰火,一簇又一簇,升上高空,在雪夜里绽放,火树银花,格外璀璨迷人。
萧容一时之间看花了眼,便忘了开口留他。
生辰吉乐。
身后忽然响起清冷的声调,即便很快被焰火绽放的声音所掩盖,萧容的耳朵却还是捕捉到了。
她惊诧回头,却只瞧见楚淮削瘦挺拔的背影渐渐隐在纷纷扬扬的雪中 。
那一句生辰吉乐,好似她的错觉。
第7章 梅雪
谢谢。萧容轻声呢喃,即便远处的楚淮大抵是听不见了,可她还是想说这句谢谢。
这是她十二年以来,头一次听到这句话,周嬷嬷待她很好,却也不敢为她过生辰,这是陛下的旨意,一旦被发觉,便是抗旨不遵,是诛九族的大罪,谁也不敢冒这样大的风险。
她以为,待来日她出宫,便可以过一次生辰了,却不曾想到,最先对她说这句话的会是楚淮,一个被所有人轻视的质子,她果然没有看错,楚淮不怕死,亦不怕陛下。
楚淮的身影消失,雪下大了,萧容拿起剩下的那个馒头与碟子,用披风遮住,慢慢的往回走。
新的一年到了,她今年满十二岁了。
大梁女子一般十五六岁出阁,公主留至二十的也有,那得是颇受宠爱的,陛下想精挑细选,可她没有母妃,又不得宠,想来会早早出阁,届时她便可以离开这座吃人的牢笼,此生她都不想再踏入宫闱。
楚淮怎么办?萧容脑中忽然蹦出了这个疑问,她可以出阁离开梁宫,可楚淮还能回到楚国吗?
她曾阅览过不少史书,当中有记载的每一个质子的下场都十分凄惨,大多客死他乡。
大梁怎会放任一个在梁宫待了多年的楚人回国呢?
即便楚淮能侥幸回到楚国,可是一个在敌国待了多年的人,楚国还能真正的接纳他吗?
从楚淮离开楚国的一刹那,他就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
结局似乎早已书写。
第一次听到生辰吉乐,她本该喜悦,可想到这些,萧容忧心忡忡,楚淮的路,要比她的难走的多。
萧容抽出挂在颈间的玉坠,那是一块残缺鹿角玉坠,是母妃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周嬷嬷说第一次见时便是残缺的,只有一半的鹿角,剩下的一半不知所踪。
玉鹿角晶莹剔透,犹如冰块,周嬷嬷说看起来成色不错,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用的东西,可若母妃当真是楚国的大户人家,又怎会沦落到梁国为宫婢。
她所知晓的,关于母妃的事全部来自周嬷嬷,可周嬷嬷也不敢说太多,她只晓得母妃失忆了,忘记了过去的事,言语间带着楚国的口音,才晓得她是楚人。
母妃到底是谁,也许这辈子她也无法知晓。
母妃,您在天有灵,请一定要保佑我。
若有余力,也庇佑楚淮一二,只为了他与您同为楚国人。
萧容在心中默念。
思量太多,一夜无眠。
同样辗转难眠的还有楚淮,他双手交叠在脑后,薄被盖在腰间,并不觉得冷,他的体质从小便特殊,不畏严寒亦不惧酷暑,不像一个正常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体质,被人称之为怪物,人人避之不及。
今夜的萧容倒是个例外,也不知为何先前萧容如旁人一般躲着他,今夜却偏偏主动亲近他,还说了那么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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