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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莺愣神。
长帝姬想想便将当年的旧事说出来:当初你娘先与我成了好友,又无意中与太后认了亲,我一开始还为她高兴,这下可与亲娘团聚了!
谁知过些时日就觉不对劲,太后娘娘居然叫你娘与贺家定亲,喏,就是贺皇后那个贺家,他家从前朝繁衍到现在是世家大族,官职也不小,可你娘哪里是好摆布的?当然二话不说拒绝了。
一开始她们俩还当是做娘的一派好心,想给女儿寻个有权有势的好人家,可第二次两人便惊呆了,太后居然叫蝶娘嫁给北戎王。
北戎人并未开化,妻子是牛羊土地这样可以继承的财产,丈夫死了儿子兄弟都可以接手妻子,甚至荒蛮些的地方家里来客都有妻子夜里招待的习俗。
长帝姬当时就惊了,将这些事一五一十告诉蝶娘,蝶娘便执意不从。
太后此时却毫无慈母心肠,只告诉蝶娘:北戎王已经四十而无子,你嫁过去想法子怀上孩子朝廷会扶持着你的孩子登基,届时你便可手握大权。
蝶娘不是醉心权势的人,自然反对。
第三次太后给蝶娘寻的夫婿是镇北侯,按道理这是一门好亲事了:镇北侯生得英俊,风度翩翩,又年纪轻轻。
这回倒连长帝姬都感慨:这回可算是对了一回。
可不知为何蝶娘死活不愿意嫁给镇北侯,太后面子上挂不住:接连给你寻了三任夫婿都不愿意,难道还要什么仙人不成??
居然违背了蝶娘的意愿叫人将蝶娘关起来就要逼着蝶娘拜天地:历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你多话的地步。
她也成功了,蝶娘被她关在宫里,最后还是长帝姬派了心腹宫娥才将蝶娘救出来,只不过当时蝶娘已经瘦弱不堪,几乎一阵风就能吹走,长帝姬心疼坏了,蝶娘才说自己刻意绝食,想逼着太后回心转意。
莺莺恍然大悟,怪不得长帝姬听说自己从太后那里出来之后神色颇为紧张,原来是怕自己像娘一样被抓走,强迫自己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她摇摇头:当时娘是未嫁之身,太后才有这些担忧。子女与父母意愿不同倒也常见。
长帝姬神经兮兮摇摇头:谁说的,你娘可是亲口告诉我,她被关在宫里期间太后娘娘劝她每次都以权势入手,只将嫁给这人有何等权势,丝毫不提真心,叫你娘伤了心,再不想见她。
莺莺哑然,她这些天与太后相处,的确发觉她不管看待分析何事着眼点都离不开权势二字。
第120章
纵然长帝姬万般担心, 隔日帝姬府还是迎来了两位宫人,说是太后宣召萧夫人。
长帝姬又气又恼:我将你留在帝姬府她都能寻到,谁敢说没有半点坏心?说着便要陪莺莺一同进宫面圣。
莺莺没奈何,只好和她一起进了宫。
太后看见随同进来的是长帝姬后眉头先是一蹙, 而后喟然长叹。
长帝姬却无所畏惧, 只一脸警惕, 一副你若是有异动我就掳走莺莺的神情。
太后不斥责长帝姬,而是递过去一本文册:朝中有宗女自告奋勇愿嫁逻尨枞,已经草拟好诏书了。
长帝姬警觉接过去,翻翻看看再三确认这是正经诏书, 才松了口气,讪讪向太后赔礼:太后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赎孩儿冒犯之罪。
太后摇摇头:你也是为着莺莺好。再说了,当年也怪我
话没说出口就吞了下去, 最后只是苦笑。
原来外祖母是为着当年的事情后悔了?莺莺与长帝姬对视一眼, 心里揣测。
倒是嬷嬷看着太后气色不好,忙打岔:还有一桩喜事呢!
太后被提醒这才道:官家适才送诏书过来时告诉哀家, 萧照押送粮草有功, 又奇兵救了邻县百姓免遭屠戮之苦,等回京便可封为三品了。
这实在是个好消息, 只不过莺莺奇怪,萧照来的信笺并未讲过他出兵的事情,想必是怕她担心有意隐瞒,每次来信只说他安安稳稳在后方运送粮草并无生命危险,不由得好笑。
几人又说了一阵北地的形势这才散去, 长帝姬拉着莺莺的手出了太后宫里, 莺莺这才往后一退, 行了个正式的拜礼:多谢干娘相助。长帝姬姐弟当时被太后扶持上位,对方既是名义上的母亲又是实际意义的恩人,不管如何长帝姬都不能对太后无礼,可她还是能为了莺莺安危就将这些都抛至脑后,可见其肝胆。
长帝姬受了她的礼:哎你这小娘子就见外,倒不像你大咧咧。
两人说着话路过了御花园侧边的甬道,从甬道那望过去正值春天,御花园后繁花似锦,粉的桃花、白的梨花,正开着满枝热热闹闹,蜜蜂在花间嗡嗡地叫,一派繁荣景象。
两人少不得脚步慢了几步,穿过嫩绿柳条就见前面花园亭子里或站或坐两个人,长帝姬一眼瞧出来:是静妃。
静妃跟前还站着三皇子,她穿戴一新正在宫娥的簇拥下赏花,看见长帝姬和莺莺先是一愣,而后若无其事眼睛转到一边去,佯装没有看见她们。
长帝姬一下便来了气,哼了一声:我们好歹也是三皇子的姑祖母和姑母,也不来拜见,端的是好大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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