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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把苏全福都怨上了, 眼见苏全福要发火, 吴莲英把周珍珍接过来抱着, 又劝他:好了她爸,你少说两句,小梅现在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啥为个外人吵架
知道她们说外人就是苏葵,苏全福就怒了:啥外人,为咱家忙前忙后的时候你不说外人,给咱家送东送西的时候你不说外人,塞钱给你的时候你不说外人,现在不需要了就一口一个外人,你们有没有良心?
这次小梅的事情多严重,要不是苏葵两母女一直帮衬着,又是出力又是出钱的,他们能这么轻松?
吴莲英还不服:那你以前也帮了她家不少,葵花挣了那么多钱,给咱家点钱怎么了!那是她应该的
要她说,这钱根本就不算什么,别以为她不知道葵花到底有多能挣钱,又是给家里修房子又是在京城买房子的,那得有多少钱?就她家塞过来的这点钱,恐怕房子的零头都没有,也好意思拿出来?
你给我闭嘴!苏全福就被她气得哆嗦,有多少钱那都是小葵自己挣的,和你有啥关系?我给了人家多少东西就让人还这么多钱?啥叫白眼狼,我看就是你这种拿了钱背地里还骂人的!
当初他是帮了苏葵家,但当时大家都不富裕,他能帮多少,就是小葵上学的钱他都没帮上忙。
再说苏葵,自从挣钱以后,每次到他家来从来没空过手,京城一行又是给他买东西又是给他包吃包住的,不知道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钱,更别说这次支援他家整整五十元!这是怎样一笔巨款?
苏葵给他的,远远超过他当初给的十倍百倍,就这钱拿着他都烫手,要不是家里实在困难他绝不会要,琢磨着以后一定还。结果吴莲英竟然说应该?还嫌少?说她是白眼狼都不足以表达苏全福的愤怒。
被苏全福一通怒骂,呛得吴莲英说不出话。苏梅却是回呛:既然她那么好,那你去给她当爹算了!反正你眼里没有我妈,也没有我这个女儿,只有苏葵才是你女儿!
你苏全福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发火,苏梅就开始哭:反正我就是命苦,有人害我,女儿不亲我,连我爸还天天向着外人
看她哭得难受,一会儿又说这疼那晕,苏全福硬是把这口气忍了回去,哆嗦了半天甩手就走。
吴莲英怕他真发火了,还是抱着周珍珍追上去,门外只听见两人断断续续的声音。
那我是为咱家小梅着想对了,葵花让你去京城的事你咋想的?
去什么去,我还有脸去?
苏梅坐在床上,早就收了眼泪,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悄悄拿出自己藏在床头柜这里的笔记本,在上面不知道写些什么别人看不懂的东西。
*
正月十二日,新年的年味还没有散,京城的大街上还有鞭炮响过的气息和孩子闹腾的声音,
坐落在京城某条大街的调查部却感受不到这份余留的年味。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感受今年的年味。
苏葵忙完事情还能赶回去过年,他们却是从案件一开始就再也没有休息过,就是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他们还在审理红门的落网人员。这些年这么多人不知道犯下了多少案子,连公安部的同志借调过来都显得人手不足。
另外,他们之前派出去的同志已经成功混入与华国运动这个组织在大陆的据点,目前已经出发去港城,要与那边的分部负责人汇报大陆情况。
案件正逐步浮于水面,他们一刻也不能放松。
只是有些事依旧没有突破。
地下红的残余势力不知道被谁收拢,三爷这个重大嫌疑人物失去踪迹,他们又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他身上,但查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程奇这个人,红门里硬骨头是有,但在国家力量的面前,愿意交代的人也不少。据他们说,程奇这个老大大家都没有见过,起码愿意张嘴的人中没有一个人说见过他,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
平常他们就是听上头一级的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两个地方的负责人,互相之间都不允许通信。
他们只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但做这些事有什么深意,具体有哪些人参与哪个步骤,组织是不是还有在外隐藏的暗线,除了程奇大概没人清楚。
这个红门完全就是程奇背后一手操控的组织,也就是说,要想查清这个组织,很多事情必须要让他开口。
他会开口吗?完全不会。
即便是落入这样的地步,他也依旧从容,像是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唯二两次开口就是为了要书看。现在他再一次开口,就是他的书看完了。
听说苏葵只写了两部长篇小说,他还说了句可惜。又再次请求调查员给他纸笔,说他想记一些读书笔记,或者给作者写封信。
这次没有人同意,他也只是笑笑,就当没发生,又把书从头看起来。
因为他,对红门的调查陷入了停滞,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气。
直到一封信摆在了调查小组的桌上。
收到有人再次透露的消息后,连夜从贺县邮局那里取回来的一封信。
信封不符合规范,没有寄件人,没有邮编邮票,只有收件人那里写着程奇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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