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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然失笑,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宴清露出来的眼睛,“自是熟过的,小时候常去父君殿里请安,你的这双眸子像极了父君。”
兴许是骨子里的血缘关系在叫嚣,听到楚轻然说起宴清生父的时候,宴清面上显而易见的暖了几分神色,他偏头看了眼楼上,心底盘算着舟墨沐浴的时间,从袖中拿出纸条,直奔主题道,“皇姐这是何意?”
楚轻然轻飘飘的看了眼宴清拿出的东西,手背托着下巴,很是随意道,“怕皇弟在外不韵世事,被人欺负了去,便多少查了些过往,这一查倒还真是发现了不少。”
“皇弟啊皇弟,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日子再是不济,便也轮不到承欢在旁的男人之下吧。”
宴清抓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手指绷的发白。
“他倒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也不知这便宜他占不占得。”楚轻然故作懊恼道,“若是母皇知晓自己的遗子在外无视律例,同人苟且,母皇应当是舍不得在你身上动刀的……”
“我想,失了守宫砂的男子会有什么下场,皇弟身为男子,应当比我更清楚吧?”
“不必拐弯抹角,皇姐有话直说。”宴清表情依旧淡淡的,若不是面纱遮住了他的脸,大概毫无血色的唇就能瓦解掉宴清伪装的镇定。
楚轻然摇头轻笑道,“这么生疏做什么,我不过是来带你回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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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您脸色好像不太好,那位是谁啊?”黑言见宴清回来后脸色就变得很沉,没忍住好奇开口问道。
黑影撇了黑言一眼,“主君的事哪轮得到你来过问了。”
“嘶,我就好奇,”黑言边说边又回头看了那女子一眼,“说起来,她好像同主君也有些相似,难不成是我最近看悬赏看的太频繁了?我怎么看谁都像主君……”
宴清没说话,只抬腿回了屋中。
楚轻然给了他半天时间,明日一早便会来接他,宴清也无从拒绝,即便知道她是想利用自己给五皇女楚轻离和舟六之间制造矛盾,但宴清不敢拿舟墨的事情做赌注。
一进屋,就见舟墨坐在暖炉边,腿上放着封信不知道在看什么,见宴清回来他便放下信件,同宴清道,“师父来的信件,说起来我应该没同你说过师父的事,早年被爹救过,所以对你特别有亲切感。”
“是吗?那还真的挺有缘分。”宴清挽起唇角,扯出个笑容,他拿过搭在一旁的毛巾走上前去,动作轻柔的给人擦着发丝,“怎么也不擦干了再看?”
舟墨捉住宴清一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然后伸手在人腰间摸到了陈年华给的玉佩,“这块玉佩其实是爹的,辗转到头也算物归原主,清儿,师父说他不日会来寻我们。”
宴清动作一顿,“啊……对了,走时忘了问,师父做什么去了?”
“去查云眠了。”
宴清沉默了会,抽回手给人擦着头发,“那查出什么了吗?”
“卖关子,没说。”舟墨抖了抖信封,没有再多的东西了,他举起手上的信件给身后人看道,“字里行间都是生怕我欺负了你去。”
宴清笑笑没说话。
舟墨放下信件,揉了揉眉心,“清儿,云眠可曾同你说起过什么?”
记忆太过久远,宴清一时想不太起,他停下动作回想了一下,摇摇头道,“只除幼时爱教我看绘本认字画画外,好像并无旁的,父亲认不识几个字,每回都想让母亲教我,但那时母亲还因这事同他吵了好几次架,后来便放弃了,反倒是常看着我落泪。”
舟墨沉默了下,“想来他也是不甘心让你流落在外的。”
“可能吧。”宴清摇头苦笑了下,打小他就同家人不亲近,家中更是频频因他而吵架,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是个男孩的缘故……
不过虽不亲近,但他父亲却是待他极好的,虽只是个陪嫁,会的东西不多,却几乎是将所有本事都教给了宴清,例如待人求生,例如刺绣做饭……
“对了,清儿,可寻到了什么好吃的?”舟墨伸手碰了碰头发,只有发尾处还有些湿润,他偏过身将人拽进怀里,头抵在宴清肩上。
“没有,倒是寻到了个人。”宴清抿唇,思量再三,自己先开了口,反正黑影黑言都瞧见了,他们回头叙述一下舟墨便能查出来人,不如自己先坦白了。
“何人?”舟墨歪头看他。
“三皇女。”
舟墨微微皱眉,语气陡然冷了下来,“确定吗?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宴清被舟墨鼻尖喷洒出来的热气痒的缩了缩脖子,他眼神四下游离道,“我确实与她有几分相似,且应当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冒充当朝皇女,我估计应当是为了我而来的吧。”
宴清自嘲道,“也不知我是什么香饽饽,让一个个身份尊贵的人亲身寻到了这里。”
原先过不下去的时刻不曾受过半分关怀,不曾感受过一点一滴寻人的风吹草动,可他这会儿已然幸福圆满,再无所求的时候……
宴清垂下眸子,心中对那个好似见过又好似不曾见过的女皇并无期许。
舟墨听见宴清这话,只冷哼了声。不过是打着旁的心思来的,还非要装出一副姐弟情深的模样,虚情假意的厉害。
舟墨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没说出口,毕竟站在宴清的角度,他还不知道后面这些人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他只开口道,“清儿切记,无论何时,莫要轻信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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