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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几番,直到去年何凤娇的父亲当上了大队长,才好心接了贺东一家来到了竹园三村,安排到了村里的牛棚住着。
何凤娇虽住在他隔壁,但两家的门口恰好是反方向,所以至今没有跟贺东有过接触。
所以在原身的记忆中,何凤娇找不到丝毫关于贺东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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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何凤娇才穿来了两天。
第一天发烧卧床,第二天就被安排到饭堂帮工,根本就来不及观察这村里的情况。
这会儿从食堂出来,就只看到一条小路连接到村子里面。
这几天时不时下一场雨,泥土路变成了泥浆路,坑坑洼洼的。
何凤娇向来不喜欢走泥泞小路,既恶心又滑溜溜的。
她慢慢感觉到脚下变得沉重,不用猜都知道是沾了一鞋子的泥浆。
一想到那画面,何凤娇连看都不想看,甚至想加快脚步快点走过这段泥泞小路。
何凤娇看着前方不远的村落,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家的砖瓦房。
那栋红砖外墙的房子在一座座黄泥土坯屋的相比下,显得壮观又稳实。
那确实也是人人艳羡的好房子,整个村子就没几家红砖房,他们也算是最早有“豪宅”的一批了。
当然,要不是她在里面住过,也会感到无比的自豪。
可即便是村里最好的红砖房,在何凤娇这个没吃过苦的大小姐眼里也同茅草屋没什么区别。
就在她回忆着自己那软绵绵的舒达大床时,冷不防有个黑影从旁边一块玉米地钻了出来,着实把何凤娇吓了一跳。可当她看清那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时,那数落的话语顿时就咽回了喉咙。
那高壮的身躯吓得何凤娇连连后退了两步,愣在了原地。
虽说来了这个年代不算久,但何凤娇还没见过有人的衣裳破烂成这样——
那背对着她的高大男人,此刻身上穿着洗得辨认不出原本颜色的粗布,上面打满了不一样颜色的补丁,可即便是这样,依然能看到那衣服上还有未修补的窟窿。
一条短裤也是破破烂烂的,不规则地开着裂缝,露在外的是虬实健壮的小腿,脚上沾满了泥浆,已辨认不出穿的是什么鞋子了。
下一秒,高壮的男人微微侧了一下身,四目相对,两人就隔着短短的距离看着对方。
何凤娇倏然愣怔住,这张脸!
怎么跟她暗恋,不,是想暗鲨的那位怎么那么相像?!
但细细一看,面前这位又黑又高,黝黑的肌肤,高挺的身材让他看起来更有男性那种桀骜不驯的野性力量。
就在这时,男人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准备转身离开。
“诶你——”何凤娇脑海突然一道灵光,才反应过来,叫住了他:“你等一下。”
贺东脚步急促,在听到何凤娇的话后却好像慢了下来,可并没有转过身去。
何凤娇干脆追了上去,随即把怀里护得严严实实的玉米馍馍和萝卜白菜从他身侧递了上前。
何凤娇说:“你刚才没有去食堂打饭,这是给你的。”
贺东的表情不明,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何凤娇递来的东西,没有接。
何凤娇不算高,但也不矮,但此刻站在贺东身边却像个孩子似的,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
她微微抬眸看他,又说道:“贺同志,这是你的午饭。”
话落,贺东终于才微微有了些表情,可下一秒却只是淡淡“哦”了一声。
随即快速地接过何凤娇手上的东西,就连碰都没有碰到她一下,好像她是什么病毒似的。
可没等何凤娇反应过来,贺东迈开脚步,一下子又消失在玉米地了。
何凤娇看着那耸动着的玉米树苗还有那若隐若现的身影,心里忍住嘀咕道:这人,怎么那么没礼貌呢?
居然谢谢都没有一句?
何凤娇心里又生气又感到莫名其妙的,可这会儿恰好已经是饭后歇息的时间,家家户户的人打了饭后便回了家,估计这会儿已经吃完准备睡大觉了,所以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何凤娇怕还有什么人又从玉米地钻出来,此时也顾不得贺东了,直接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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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家,何凤娇实在无法忍受鞋子带来的难受感,就迫不及待先把自己的鞋子给冲干净。
刚冲洗了两下,门外倏然传来了叫唤何凤娇的声音:“娇娇,下工了吗?今天干活累不累?”
何凤娇回头看了下,只见她的大嫂扛着锄头回来了。
何凤娇便喊道:“大嫂回来啦,今天还好。”
她这个大嫂平时勤奋又能干,家里的家务活基本都包揽上身,而且性格也十分的豪爽干练,在家能进得了厨房,入得厅堂,在外也平息邻里肝火,算是半个妇女主任,很多人都爱找她去评理。
最最最重要的是,对何凤娇这个好吃懒做的小姑子也没有半点怨言。
这会儿看何凤娇在洗鞋子,何大嫂又说:“这热头晒的,你怎么不戴顶草帽啊?小心又发热了。”
这几天忽而下雨忽而出太阳,简直就是把人给折磨得难受。
何凤娇前两天发烧,一烧就把她给烧来了。
昨儿晚虽然已经退烧,但身体似乎还没恢复完全,这会儿被大嫂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晕的。
何凤娇闻言,便说:“嗯,好的,大嫂你吃过饭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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