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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了不动了。”千涯连忙认错。
两人算是保持着安全距离,千涯也累了一天,随着时间流逝,眼睛像灌了铅一样重到睁不开,索性沉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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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时,千涯的心都被这音调、这响度、这音色给震疼了。
他惊慌地睁开眼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类似发生火灾、地震等大型灾难的提示音,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直到从床上坐起身时,没睡醒的眼睛看着其他奴隶急忙起床穿戴的模样,他才有点明白。
这好像是起床警报。
千涯扭头想找琛,问问琛具体情况,但却发现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连他睡过的地方的温度都消散殆尽。
“现在几点呀?”千涯揉了揉眼睛,他困得实在厉害,也懒得去想琛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
“五点。”平日里和千涯关系还不错的奴隶小洛回了他一句。
“五点?!”千涯瞪大了眼睛,他妈的,五点把他叫起床干什么?做贼还是抢劫?这个点连鸡都没叫……
小洛见千涯还坐在床上,一边急急忙忙地穿鞋,一边好心提醒:“快起床吧,没一会儿主管来了看见你还躺着会用棍子打你的。”
“我靠……”千涯伸手抓了抓头发,几乎崩溃。
打个鸟打,我又不是这里的奴隶,凭什么我什么时候起床都要管?
“千涯,主管来了,你快下床!”小洛听见帘子外传来的熟悉又沉重的脚步声,表情都变了,带着说不出的惊恐和担忧,仿佛就要见鬼一般。
饶是千涯,都被小洛这副模样吓到了。
没准不起床,他真的会出事。
“哦。”千涯用力拍了拍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他举动还不是很自如地下了床,弯腰找鞋时,鞋没找到,但发现他没穿衣服。
千涯连忙扯着被子围住自己,回头问小洛:“平常我衣服放哪儿呀?”
小洛一脸古怪,迷惑地看了千涯半晌,指了指拐角处破烂不堪还掉漆的写着“千涯”两个字的柜子:“那是你的物品柜。”
“谢谢谢谢!”千涯赶忙扯着被子跑去过,打开木柜,在一堆破烂里找到了一套破烂的灰色奴隶服。
昨天琛穿的就是这个,所以拿这个没错。
主管来巡视的时候,所有的奴隶都垂下头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千涯本在木柜里翻来翻去,见大家站立在原地不动,也跟着站起身垂下头。
所有人都已经在短时间内穿戴完毕,唯有千涯手里还拿着衣服赤裸着上半身。腰部以下被一个薄薄的被子围着,被子还拖到了满是灰尘的地上。
“你!”主管用男人手腕粗的木棍在千涯被刘海遮了大半张的脸上不轻不重地打了几下,厉声吼道:“抓紧点!”
这一声吼的威力十足,致使其他奴隶的头垂得更低了。
当事人咽了口口水,立刻回应:“是,主管。”
他的视线在贴着自己脸的木棍上瞥了一眼,这么粗,一棍子下来,他会毁容吧……
主管随后又在奴隶起居室转了一圈,确认没什么大问题后才转身离开。离开时还骂了一句:“一群吃饭不拉人屎的东西,天天就知道惹老子发火。”
他一走,奴隶们屏息凝神的氛围立刻变了,各自该干嘛干嘛,举动变化之熟练程度,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次类似的事情才练出来的。
千涯后怕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松了口气。
穿戴好后,千涯在奴隶起居室找到厕所隔间,钻了进去。
刚进入,就有一股尿骚味钻入鼻腔,真他妈上头……
相比那个贵族的豪华大殿,整个奴隶起居室看起来像一个大型粪坑,周遭没有什么是好的,主管满脸横肉,他胖的跟肥猪一样,奴隶瘦的跟麻杆一样。
难怪炮灰受不停地在勾搭贵族,想脱离这个鬼地方。
千涯站在用来装小便的木桶前,屏住呼吸解决生理需求。
在“哗啦哗啦”的声音中,又有奴隶走了进来,对着厕所里的一面有了裂痕的小镜子涂脸。
完事后,千涯走到他身边的小水池洗手。
在那面小镜子里,千涯看见了他和自己的面孔。
千涯没什么好看的,因为他的脸被刘海遮了大半,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他身旁的奴隶模样可以说是格外漂亮,这要放到现实世界,随便做个什么主播,单凭这张脸都能吸引百万粉丝。
不过此刻,这个美人正对着镜子,用木炭在自己的面颊处乱七八糟地画了几下。
“你今日怎么不画脸?”美人对着镜子对千涯道。
“啊?我?”千涯指了指自己,下一秒又反应过来,道,“画,马上画。”
“你可小心些吧,今日主管拿棍子对着你的时候没看见你的脸,要是被他看清了,你会被他欺负死。”美人长相好看是好看,但是说话粗俗程度和千涯有的一拼。
千涯听完这话,表情差点没挂住。
“木炭给你,省着点用。”美人处理好自己的面庞后,终于扭头看向千涯。
这一看,千涯嘴角尴尬地扯了扯,忍着没笑。
这眉毛粗的跟山一样,这脸脏的,跟在灰里翻过一样,哪有刚刚恍如谪仙的美好。
美人走后,千涯捏着木炭看了半晌,然后掀开了自己的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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