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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自然不知道这些,他看黎远对于他的那些可以算是“刁难”的粗活还干得那么起劲,还以为自己是真的对黎远太严厉了,导致黎远无形之中产生了寄人篱下的感觉,却又因为不知道出谷的路而不能出去,所以只好尽自己所能,帮百草做这些粗活来抵清百草照顾他的人情。想到黎远身为一个将军,不仅无法出谷回到战场杀敌,还必须做这些一个将军根本不可能做的粗活,心中的愧疚不禁更加加深,在帮黎远上药时,下手也不知不觉中轻了许多。
黎远看百草最近上药时比以前要小心翼翼和耐心许多,还以为百草终于“接受”了他,不禁感到大喜,在做那些粗活时也更加认真起来,而百草看他更认真了,心中更加愧疚,也开始更加不对他那么严厉起来。
于是这样一来一去的多次循环,两人的关系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好了起来,百草不再因为前世的事情而故意捉弄黎远,黎远也不像刚开始那样一天到晚粘着百草,烦着他。两人每天一同进食,一同上山采药,一同入睡(当然不是在同一个房间)原本应该枯燥乏味的谷中生活,因为有了对方的存在,一时间竟然也变得有趣起来。
一日,黎远在打扫房间时,竟然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把古琴,用布好好地包裹着,黎远小心翼翼地将包裹着古琴的布掀开,里面有一把古琴,看样子应该是有一段年岁了,上面的木头有的地方都开始掉漆了,黎远小心翼翼地将这把古琴抱到百草的房间,询问百草这是谁的。
百草看到黎远抱着一把琴,刚开始还有一些疑惑,后来当他看清楚琴的模样时,不禁大喜过望,马上从黎远的怀里将琴给抱过来,像对待珍宝一样将琴轻轻地搁置在房间的琴架上,之后便坐在古琴前,也不顾黎远在场,自顾自地试起音来,清脆连贯的声音从百草的指尖滑落。百草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琴身,像是对待最爱的恋人一般。
“没错,就是这把琴,以前师傅还在的时候,就是用这把琴教我的。”百草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把屋内黎远的存在给忘的一干二净。黎远丈二摸不着头脑地看着自说自话的百草,一头雾水。
“那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你的样子,这把琴应该对你很重要吧。”黎远注视着那把琴,在他看来,这把琴除了琴身脱漆,比一般的古琴要旧一点以外,其他没什么比较特别之处。但看百草的情绪那么激动,这把琴对他来说应该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
“这把琴是师傅的,师傅以前就是用它来教会我弹琴的,自从师傅给我重新做了一把琴之后,我就没见过它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还可以重新见到这把琴。”百草的心情貌似很好,说话也不像平时那样冷淡了。黎远在百草房间四处望了望,果然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把保养得很好的古琴,这大概就是百草口中所说的他的师傅给他重新做的一把琴。
“对了,既然你师父教你弹琴,那你应该会弹一点吧,我还没听过你弹琴,能不能弹一首给我听呢?”黎远突然开口请求。
百草抬头看了黎远一眼,他还记得上一世黎远在他弹琴时做过的那些事,不过今日他心情不错,况且那也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便也没有犹豫多长时间,点了点头便答应了下来。
百草将琴抱出房门,吩咐黎远将自己的琴架带出来,之后将琴与琴架搁置在他居住的草屋门前,就着外面美丽的景色,开始拨动琴弦。琴声入耳清脆动听,犹如山间徐徐清风,又有如溪边潺潺流水,一时间,鸟儿忘记了高飞,昆虫忘记了鸣叫,偶然路过此地的小动物也忘记了继续前行,驻足聆听这难得的琴声。
黎远是个大老粗,并不能体会琴声中所蕴涵的感情和深意,他只是觉得这琴音十分好听,比起以前在宫廷里,皇上宴请大臣时,请来的据说是天下第一的琴师弹的琴还要好听,而且不仅是琴声动听,连弹琴的人也是世间唯一。
微风轻轻吹拂着弹琴之人两鬓自然垂下来的青丝,那人轻闭双眼,全身注意力似乎完全融入在了琴声之中,青衫微动,面上的表情也是无比的自然与放松,让人不忍出声打扰。
黎远屏住呼吸,像是怕自己的呼吸也会打扰到百草一般,他呆呆地看着百草,他不知道百草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他觉得此时的百草是那么的陌生又难以接近,却又觉得百草仿佛天生就应该如此。
天上地下,只此一人。
黎远觉得自己的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蓄势待发,就要破土而出。
第10章 自当离去
自从那天百草弹琴给黎远听后,黎远便每天跟在百草后头要求百草弹给他听,百草在被他烦的受不了的同时,也感到些许不解,他记得上一世黎远貌似很不喜欢听他弹琴,一听他弹琴就跑过来捣乱,这一世却这么热衷于他的琴声,这让百草都有点怀疑他们两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呐,我说百草,你就弹一次给我听吧,从那天起你就一次都没有弹过了。”黎远和往常一样缠着百草,希望百草再弹一次琴给他听。百草依旧不理会他,视若无睹地背上他的药篓子,进行每天都要进行的活动,上山采药。
“话说整个百草谷就只有我们两个,百草你天天上山采药,那么多药都是给谁用的?”黎远见百草不理他,便重新转换了一个话题。在百草谷待着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看见百草背着他的小药篓子上山采药,每天都是这样,风雨无阻,对百草来说,每天上山采药就好像每天都要吃饭那样,成为了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令黎远感到万分不解的是,这个谷中只有他和百草两个人,看百草这幅早就已经习惯的模样,在他来这之前,百草谷里只有百草一个人的时候,百草就已经每天上山采药了。那这么多药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黎远感到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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