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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无冤无仇,便是无意间得罪了你,替你顶了一遭罪,也该两清了。
他并没有说自己是被司行简陷害的,因为看对方与县令的关系,说了也无用。而且对他来说,要紧的是赶快逃命。
只是没想到先找到他的,不是官府的人。他又栽到这人身上。
都说父债子偿。你师父离得太远,我就只有找你了。
司行简知道直接拷问,他怕是不会说,不如从他师父下手。两人之间似乎不对付。
果不其然,听到司行简阴魂不散的原因竟是为了找他师父算账,夏正寒就气愤道:我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和那糟老头子再无瓜葛!你来找我做什么?
老头子向来偏心夏正阳,他什么好处都没落到,现在寻仇报复却要他承受。
凭什么?
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在对方眼中已经不是秘密。甚至司行简这么说也可能是在有意试探。
夏正寒知道那老头子在长青县要找什么人,也能猜到他一出逃,肯定有人在这个方向蹲守。他特意藏了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才来的长青县。
他开始以为老头子要找的人是司安锦,后来见到司行简,就知道他找错人了。可他不是司行简的对手,现在对司安锦也不敢有一点儿想法了,只求司行简不要记恨他之前的作为。
这一切都是国师大人布的局,他早就算出此地有异,派人来蹲守。你知我为何被逐出师门?皆因他命不久矣,想要用那些邪法占用我的身体。许是后来觉得你的更年轻合适,这才放我一马。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我这才好意提醒你。
他尊称着国师大人,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尊敬。
在他看来,他那个师父啊,就是个虚伪的圣人。而司行简不同,行事都颇为偏激,不像什么好人,而且睚眦必报。
所以他半真半假地将那些都推给他师父。反正国师派人来此地是真,至于有何目的,他也不知,司行简也同样不清楚。他这么说,也是在司行简心中先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他并不觉得司行简要杀他,他以为之前的说辞都已经骗过司行简了。对方只报复了丁家,虽让他背锅,但也没有要置他于死地。
司行简只静静听着,也不表态,等他说完才指着地上问道:这种邪法也是国师教你的?
夏正寒:疏忽了,忘了自己这是在被抓包的现场。
只好绞尽脑汁为自己开脱:是,不过我这也是为了自保。我本就没什么本事,那些符还被你拿走了。只好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况且这人也已经死了。
莫非国师会用活人?他问题问得随意,又不按照套路,让夏正寒只能不断圆谎,反而不自觉暴露不少。
是!夏正寒用力点头,以示自己的义愤填膺。
司行简不解地皱眉,可是,你比我年轻啊?
夏正寒知道他有一个十多岁的女儿,自然能推测出他的年纪是略大些的。
唉?
夏正寒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之前说的对方身体比自己年轻的话。
自己的易容也被人看穿了?
这不是为了躲避国师的追捕吗?
这样啊。司行简似是信了,微微点头。
在夏正寒悄悄松气的时候,他话锋一转,不过,这人都死了,还是要入土为安比较好。
等夏正寒反应出司行简话中意思,地上的那个傀儡已经变成普通尸体了。
你!你一直在故意坏我好事!
与夏正寒的气急败坏不同,司行简似乎觉得十分无趣,你这个脑子,还是不要算计人了。
语气平淡,但嘲讽意味十足。让向来自负的夏正寒也顾不上两者之间的实力悬殊,想要给司行简一个教训。
他再一次念那些奇怪的咒语。
司行简就站在阵中,看夏正寒宛如一个跳梁小丑。他似乎只是一抬手,那些本围着他的黑气就如箭矢一般,反向夏正寒打去。
夏正寒喷了一口血,倒在地上,满眼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之前的符纸,师父没有教过他,他就以为是他自己不擅长,所以才轻易被人破了。可这阵法一道,他暗自潜心学了数十年,连他师父也比不上他。就这么轻易败了?
司行简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打算这么对我家崽?
夏正寒已经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的话也不重要了,司行简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时谢晚洲带着人姗姗来迟。他像是没有看见地上躺着的还余下一口气的夏正寒,而是直接走到司行简旁边,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多危险啊!
夏正寒最后一口气也没能上来,耳边还有谢晚洲的喋喋不休:夏正寒这人阴险狡诈,害了他师父,还能逃了这么多年
他阴险狡诈?比起司行简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吧。只是这句抗议再也没能说出口。
而司行简难得不觉谢晚洲聒噪,听他讲那对师徒的事情。
国师收徒,通常只有一个,而那人就是下一任国师。只是这徒弟的选择,也是有非常严苛的标准,往往国师当了十几年也未必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继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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