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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咬咬牙说:“要不我来给他拔箭吧,能不能活下来,看他自己的运气了,我们尽力就行了。”
齐云飞吓一跳,顾昭也没比这半大少年大多少,没被这样的伤吓得魂不附体就够大胆的了,竟还要亲自拔箭?“不如我来吧,怎么说我也比你大。”
“可齐二哥你敢动手吗?能利落地解决掉吗?不行的话还有我来吧,我还是有点信心的。”末世里,连自己身上的腐肉都下得了手挖掉,帮别人处理那更是小菜一碟。
“真的?”齐云飞惊了。
“就让我试试吧,我需要一些工具,还要给工具消毒。”
“好吧,你报出来,我去准备。”齐云飞看看昏迷不醒的半大少年,又看看一脸淡定的顾昭,咬咬牙狠心说,大不了顾昭做不到的时候他再接手就是了,如顾昭所说,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半大少年自己的运气了,否则不是他们恰好路过,顾昭又闻到血腥味,这半大少年躲在那坑里,迟早也是个死字。
齐云飞跟李文又张罗一通,找来了刀,并依着顾昭所说用火烤刀来消毒,然后他和李文一起按住半大少年,顾昭举起刀,没有丁点迟疑地下刀挖肉取箭头,动作果然如他自己所说,又快又利索,只是血溅出来时,李文和齐云飞同时脸发白眼发晕,半大少年身体痉挛起来,两人才赶紧回过神压住他。
挖肉取箭头,顾昭面不改色,一气呵成,然后上止血药和伤药,再用布条将伤口包扎上,半大少年除了拔箭头的时候有点动静,就又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任由顾昭动作,等包扎好后,齐云飞和李文齐齐跌坐在牛车上,伸手擦擦脑门上的汗,吓死个人了。
顾昭则冷静地开始净手,洗掉手上的鲜血,并说:“接下来就听天由命了,毕竟我们也不是大夫。”
齐云飞忍不住夸道:“这已经很好了,没有顾昭你,他的情况会更糟糕更恶劣,就只能等死了。”
“顾公子好厉害。”李文也由衷地佩服道。
齐云飞这会儿也冷静多了,说:“顾昭你回马车休息去吧,这里我安排人看着。”
顾昭点点头,将自己清理干净后便出了牛车,爬到他和宋泽的马车上,他真的做到了他所有能做的,如果这半大少年夜里情况有恶化,他也无能为力了。
宋泽虽然就着油灯捧着书,但也没看进多少,一直担心牛车上的情况,这会儿见顾昭回来便问:“怎样了?”
顾昭笑了笑说:“我跟齐二哥帮他处理了身上的伤,尽我们能力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宋泽点头:“这就够了。”
赶路的马车上并不能好好睡觉,顾昭和宋泽就在车里打了几个盹,等到天亮行进的车队停下来,两人下了马车跟大家一起洗漱吃早饭。
夜里齐云飞已经给车队下了封口令,严禁任何人对外吐露一个字,大家也知道情况严重,再说也要靠着齐家讨生活,所以都很自觉地不会多嘴,赶了一夜的路也没谁抱怨一句,因为齐二少说了,等回到清河县,会给大家加工钱。
齐云飞夜里就没怎么阖眼,好在一直到天亮他们的车队都没被人拦截下来,这让他松了口气,让车队停下好好吃个早饭休息一下,再继续赶路,他打算最好在今天天黑之前就赶到府城,到那里也许才能真正放松。
吃过早饭后,顾昭爬上牛车看看伤者的情况,车上有人守着,这牛车比马车还要颠簸,也就这家伙一直没醒,否则滋味更加难受。
“夜里醒过没?”顾昭上手摸他脑门,还好不是很烫,这让顾昭心里松口气,在他想来应该是消炎药发挥的作用,古代人可不像现代人吃多了西药容易产生抗药性,只要不继续烧起来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没有,二少交待了隔段时间给喂点水。”
顾昭点点头,说:“你也出去洗漱吃点东西吧,我来看着。”
这人很听话地出去了,顾昭是故意将他支开,然后又给半大少年喂了粒消炎药,这叫救人救到底,免得出现什么反复让他白辛苦一场。
没一会儿宋泽和齐云飞一起过来了,宋泽也摸了摸他的脑门,然后露出笑容,显然知道情况不算糟。
齐云飞从半大少年身下摸出一块玉佩说:“这是夜里李文替他换下带血渍的衣服时发现的,也许是他的身份凭证,上面有一个”霂”字,其他便没什么线索了,原本那身衣服我已经让人烧掉了。”
这玉佩不用齐云飞说,顾昭和宋泽便能看出是质地极好的羊脂白玉,再度证明玉佩主人的身份不简单,三人互相看了看,顾昭说:“这人最好早点醒过来,等人醒了就让他带着玉佩赶紧走吧。”
他不能给齐二哥惹事。
宋泽也没说什么,再不知世事也知道接手的是个烫手山芋。
齐云飞点头说:“也只好如此了。”
齐家在清河县看着还行,可出了清河县又算得了什么,涉及权贵内斗的事根本不是他们能掺合的。
在将人送走前齐云飞还是很尽心的,还让人熬了米汤给伤者喂下。
到了下午,顾昭在马车上被摇得昏昏欲睡时,外面李文的声音响起来:“顾公子,马车上的人醒了,二少叫顾公子一起去看看,情况有点不对劲。”
一听人醒了,顾昭一个激灵人就清醒过来,宋泽同样如此,赶紧起身跟顾昭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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