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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时翘起嘴角向前踏了一步,刚要回答,一抬头却发现秦屿的目光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身前的少年人,注意到这一点,君时手指微颤,眉宇也不自觉地蹙在一起。
“我……”苏子安仰视着秦屿,在此前已经为自己想了无数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但在秦屿冷酷的目光下,他脑袋瞬间空了,一个借口也说不出来。发觉秦屿的目光愈发无情,苏子安心中着急,立马说道,“我听说秘境开了,就来了。”
“那你还真是胆大,竟然上赶着来送死。”这话不是秦屿说的,而是君时说的。此时,他已经来到了秦屿身旁,自然也能感知到苏子安不过是筑基修为。
看着与秦屿并肩而立的君时,苏子安身体一僵,心脏好像被人紧紧握住了一样,根本喘不上气来。他盯着这副和谐的画面愤怒极了,也觉得碍眼极了,明明秦屿身边的位置本该是他的。其实君时甫一出现苏子安就产生了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危机感,而且对方对他说的话,尤其让苏子安生厌,怎会有人如此恶毒。
“道君。”苏子安下意识转头看向秦屿,神情楚楚,盼着秦屿向以前一样为他撑腰。结果,秦屿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君时一眼,眼神中不仅没有斥责之意,反而还隐约有几丝玩味及一分不自知的温柔。
反倒是他自己,除了一开始询问时秦屿看了他两眼,其余时间一点都没在意他。师尊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苏子安瞳孔一缩,继而垂下头,神情恍惚,有了刚才的这一幕,他才真切地感受到现在已经不是前世,秦屿不会再处处为他出头了……
秦屿看着君时微微下压的嘴角,心里一阵好笑,原来他也会说出语气如此冲的话,还挺让他意外。不过,秦屿将视线转向莫名垂下头的苏子安,心道,不过君时也没说错,他已经想好要如何处置苏子安了,即使这次不会让他死也会让他狠狠脱一层皮。
心里有了打算后,秦屿微微摩挲了一番指腹,又问道,“苏子安,余声知道你来秘境一事吗?”
苏子安闻言猛地抬头,余声他当然不知道,但他先前已给秦屿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若说实话,必定会让他对自己的印象坏上加坏,所以苏子安咬了咬牙道:“道君放心,余、师尊他是知道的。”
说完后,苏子安便紧紧盯着秦屿,当他注意到对方薄唇微动看着是要再问一些问题时,暗道不好,连忙抢在秦屿之前开口,转移话题:“道君,您身边的这位公子是谁?”
君时不喜欢苏子安看秦屿的眼神,直接反客为主,冰冷的目光直直射向苏子安,“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是谁?”。苏子安被他吓了一跳,猛地退了一步。君时见此,勾唇讽刺道,“胆小鬼。”
秦屿凤眸微眯,今天的君时似乎憋着一股火气,就像一只竖起全身毛发的小兽,让他忍不住想顺毛。于是秦屿瞥了苏子安一眼,对君时耐心解释道,“他是天衍宗的弟子苏子安。”说完就没了,若不是苏子安又陈述了一边先前的问题,他可能直接忽略掉了苏子安才是先提出疑问的人。
“他是我在秘境遇到的,是我的……友人。”秦屿对苏子安解释了一句。
友人,君时瞬间感到自己心跳加快,心情也逐渐复杂了起来。但不论他对这个词的接受度的如何,他对秦屿的区别对待却尤为受用。
怀着丝丝喜悦,君时将拳放在唇前,轻轻清了清嗓子对苏子安道,“我姓裴,你可以叫我裴前辈。”
裴?秦屿转头看向君时,神色中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而君时没有察觉到,他只是看秦屿似乎不打算在人前挑明他的身份,于是便随口诌了个顺耳的姓。
秦屿不觉得有什么,可在苏子安看来,君时的举动分明带着居高临下的炫耀意味,不甘再次席卷了他的全身。借着袖摆的遮掩,他握着拳头心道,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师尊对他为何会如此冷漠,为何他身边会多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难不成重生一次所有的东西都会改变?
苏子安一时陷入了自哀自怨,他觉得眼下已经没有什么比秦屿的冷漠更让他心凉的了,可当他听到秦屿让他立刻离开九重秘境时,他才发现原来事情可以更糟糕。
“为什么”苏子安嗓音尖锐地问秦屿让他离开的原因。
秦屿嗤笑了一声道,“苏子安,以你现在的修为,能在秘境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已是幸运至极,后面还能不能有这样的运气非常难说,为了安全起见,赶紧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怕危险,再说您可以保护我。”苏子安立马调动全身精力反驳秦屿的理由。不过看秦屿和君时突然阴沉的脸色,效果是相当差。君时神情冰冷地开口,“让阿容保护你?苏子安,你以为你是谁?还是说你以为阿容是来秘境游玩的?”
阿容?原来师尊与这个男人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但苏子安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个问题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为自己澄清,“抱歉,道君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有!”君时双手抱臂一副为秦屿鸣不平的模样,一听君时的话,苏子安更气了,直接冲秦屿喊:“道君,我真没有,您不要听他胡言,先前是我唐突……”苏子安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说到中途开始流眼泪,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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