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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屋子露出的木架子都被围着啃。
虫子还要飞扑到安以农脸上,被他面无表情地用铲子一拍,道:
“抓了吃吧,油炸。”
油炸的蝗虫撒一把椒盐,隔壁孩子都馋哭了。
他拿起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铲子啪啪啪地打着虫子,反馈来的震动就好像那不是虫子,而是迷你的战斗机。
然而这时候的他丝毫不感到恐慌和畏惧。
蝗虫太多了,拍死多少个,抬头一看旧无穷无尽。
“咻——”
“啾啾。”
天空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一群鸟,粗看什么种类都有,南方的北方的,大小颜色都不一样。它们落在地上就开始啄食蝗虫,一嘴一个。
这真是一物克一物,蝗虫遇到鸟雀就僵硬在那里不动了。看起来无穷无尽的蝗虫群,鸟群用了两刻钟就解决了,完了拍拍翅膀飞走,仿佛过来就是专门为解决他的问题的。
安以农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他疑惑地看着天空,眼前越来越模糊……
“!”安以农醒过来了,这次他是真的醒过来,一抹一头的汗。
“院子!”他想起梦中的事,掀开被子打开窗,窗外安安静静的,天空是鱼肚白。没有蝗虫,也没有鸟,院子里的榆树也好好的。
第52章
“梦中梦?”他揉揉脸,呼出一口浊气,“得亏是梦。”
现实中的他可没有这样的英勇,面对那么多飞蝗还能冷静地想着吃油炸蝗虫,只怕第一时间就要关闭门窗等着飞蝗离开。
看那蝗虫密度,可比田地里遇到的厉害,而且个头也大,全是黄色的,都是变异成功的蝗虫。
“宿主你怎么了?”系统揉着眼睛出现,“你这么早起来啊?”
安以农关闭窗户滚回到床上,他还困得很:“做噩梦了,白天才吃了几个蝗虫,晚上就梦到被蝗虫包围。不说了,睡个回笼觉先。”
田家门口那掉光了树叶的榆树上很突兀地出现了一只黑色乌鸦,它嘴里还叼着一个婴儿手臂大的巨大蝗虫。
明明这个蝗虫比乌鸦大得多,这时候却动都不敢动,只是磨蹭着虫肢状似求饶,眼睛里居然还流出了眼泪。
活像个工具的乌鸦没有任何表示,叼着它就飞离了榆树。恰好一个早起去抬水的人回来,他吓了一跳:
“那是什么东西?”
蝗虫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田家村的人时不时就能听到蝗灾在哪儿肆虐的消息,但是田家村再没起过蝗灾,村子里蝗虫都没几只。
当然,能吸引到蝗虫的麦田也没了。
旧粮已吃尽,新粮又绝收,村子里的人都出来找吃的,老的小的,只要能走动的都出来找。时不时就听说谁家似乎找到好东西的传言,但更多人只是白费精力。
安以农也出来了,他去了早就没水的河道。
这条河是当地母亲河,去年还没断流,但今年河道边的水草都干枯了。
河道上架着的石拱桥还在,河道却早就成了一片凹陷干裂的黄土,黄土上偶尔可以看到鱼虾蟹的尸骨,都脆得和纸壳一样,拿起来就碎了。
村民们摇摇头,觉得这里找不到东西,便走了。只有安以农还不死心,低着头继续找,没一会儿就汗流浃背。
“唔。”他站起来,扭一扭胳膊,让弯了很久的脊背也能放松一下。
“田喜……田喜……”
身后有人在喊原主的名字,安以农转过头却没有看到人。
“谁?”他喊,但是没人应,于是他低头继续在岸边寻找能食用的东西。他的汗水落在黄土上,还没来得及滋润土地,就化作青烟散了。
“田喜……”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他确认不是幻觉,只是找不到人,也不知道是谁在恶作剧。
安以农也是艺高人胆大,顺着声音就过去了,一直来到拱桥边,没看到什么人,倒是见到了桥底下一团褐色布团。布团下还压着一节像是竹筐的东西。
布团露出一角,是个圆溜溜的灰白色的人类的头骨,旁边还散落着别的骨头。他没认出来是什么部位的。
安以农略有不适,后退了一步。
此时突然来了一阵风,吹起许多黄沙,他眯着眼,隐约看到黄沙吹出一个女子的身影。
“哇!”
只是他还没看清楚,乌鸦声响起,风止住,黄沙落地。石拱桥的扶手上停了一只乌鸦,乌鸦的黑眼睛看着他。
安以农吓了一跳,发现这只乌鸦看着眼熟。
“哇!”还没看仔细,乌鸦一振翅,飞走了。
安以农抬头看看烈日,低头看看动物死绝的干枯河床,他的眼睛瞥到那被褐色布料包裹的人类尸骨。七零八落,死都死得不舒坦。
他心里的恐惧忽然淡了很多。
“就当是日行一善吧。”反正怎么找也找不到吃的了。
他用铲子在旁挖出一个深坑,然后把褐色布团和尸骨轻轻推进深坑里。布团下的东西露出来,是用竹子编的东西。
联想能力一直不错的安以农在心里嘀咕:“不会是猪笼吧?”
想到古代这种残酷的私刑,他打了个哆嗦,用黄土将这尸骨埋了,再用土块堆了一个坟包,插上附近捡来的空白碎木板。
“我也不知道你是谁,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来世找个好世道,投个好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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