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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达海想也没想,直接反应的夺下了那把剑,激动的说道:“新月,你不可以死,一定一定不能!你的生命几乎才刚刚开始,你怎么能陪着我一齐死?不行不行!你得活着,老天创造了如此美好的一个你,绝不是要你这样糟蹋掉的!”
“可是我失去了你,是无法独活的,难道你还不了解吗?在京城里一听到你的消息,我就能够体会到你那时的心情,那一刻我谁也顾不得了,端王府的责任、荣耀、克善都丢下了,那一刻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唯一想的就是找到你,和你同生共死的!”新月用力抱住努达海,眼中又落下泪来,诉说着自己的心意。
努达海挣开新月的怀抱,紧抓着她的双肩,痛声说道“不可以,我死是罪有应得,我辜负了皇上的期望,害的这么多兄弟惨死,还辜负了你,爱着你却不能给你幸福,而你呢?你有什么错?先是父母双亡,又被皇上下了那样一道圣旨,你已经够苦了,怎么能再糟蹋掉这条命。”
“要不然怎么样?回京城过那生不如死的生活,成为克善讨好皇上的踏脚石,那些都没有什么,原本我就是应该死的人了,若不是阿玛的托付,这些日子的苦我怎么能熬的下来,我为你到此,就是为了陪着你,生死相随。”新月猛烈的摇头,想起那个噩梦的夜晚,福伦狰狞的面孔,那样的事情,太后、皇上都知道,她如今又明着抗旨,回京还不如现在死干脆。
努达海不了解新月心里的恐惧,更为新月的情意震动,也更舍不得她死去,心中猛烈的摇摆着,原本以死谢罪,为家人求条出路的心思被挤兑的丁点不剩,只想着怎样保留下新月那年轻美好的生命:“我该拿你怎么办?这样的你让我爱的心都快碎了,老天,求求你救救月牙儿,求求你。”努达海抱着新月,对着帐篷顶大声吼道。
“要不然我不死,你也不死,你陪我活着,我们活着,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充满痛苦的地方,虽然注定要一生愧疚,但是我们至少会拥有彼此。”新月见努达海这么舍不得她死,眼中闪出了希冀的光彩,激动的说道,她原本做好死的觉悟,但是努达海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让她的觉悟消磨殆尽,心里又升起幸福活下去的念头。
“不要再用这样的话来诱惑我,你活下去,是天经地义,我活下去,是苟且偷生。”努达海口气好象很坚决,瞪着新月。
新月被努达海瞪视着,一点也不害怕,喘了口大气,更急切的说:“那么,就为我苟且偷生吧!偷得一天是一天!偷得一月是一月,偷得一年是一年!偷不下去的时候,我们再一齐死,你既然要我活,就陪我一齐活!我有勇气追随你一齐死,你难道没有勇气和我一齐活吗?”
“不行!一定一定不行!”努达海说的虽然坚决,心里却开始挣扎。
新月的嘴皮子也不简单,利索的回道:“反正,你活,我跟你活,你死,我跟你死!要活要死,我都听你的!”
“你不能这样缠住我。”努达海同新月争论道,口气却没有了决绝的味道。
新月用力抱着努达海,一边落泪一边说道:“追你到沙场,我早就缠你缠定了。”
“新月!现在对我而言,死比活容易,死了,一了百了,不必去面对朝廷,面对家人,我若是跟你一走,朝廷会怎么样处置,败逃之将,皇上会怎么处置他他拉家,你有没有想过,而你还有和硕格格的身份,太后、皇上还是要给你地下的阿玛面子的,答应我好好活着。”努达海不在同新月吵嘴,认真的说道。
新月抬起头,恳切的看着努达海,“你死了一了百了,让我怎么办?没有你我能够活的下去吗?你是失败的英雄,我是为你情奔的公主,你有家人,我有一道荒唐的指婚圣旨,这样的我们也许自尽是唯一的出路,因为什么都不需要背负,但你说我的生命可贵,我却觉得你的生命更宝贵,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谁也抛不开谁了,是不是?我们可以想一个办法,让朝廷不去追究他他拉家,战斗的时候,阵亡一个将军的事情也是有的,还是咱们一定该死吗?可以不死吗?”
努达海凝视着新月,叹了口气说道:“这样我们怎么对得起额娘?让雁姬、骥远、珞琳他们怎么办?”
“骥远、珞琳他们已经长达成人,老夫人有骥远孝敬着,雁姬她拥有了你最好的那二十年的年华,难道你就不能把你剩下的那一点分给我吗?”新月期盼的看着努达海,目光中闪过期望的光彩。
努达海拥住了新月,感叹的说道:“也许咱们注定要背负愧疚过一辈子,不过在走之前,咱们一定要等到援军到来之后再走,我不能扔下兄弟们不管,其余的事情我会让阿山安排好的。”
“恩!我都到了,朝廷的援军应该慢不了几天,我陪你一起等,不过恐怕要多阵亡一个人,我来之前把我对你的心意,都写在信里,留给皇上了,那时只想着我陪你死了,要为你保全家里的每一个人,皇上看了我的信,知道是我主动招惹你,也许就不会怪罪你的家人了。”新月依偎进努达海的怀里,轻轻说道。
努达海心里又一震撼动,他的月牙儿:“以后有什么事情,咱们共同承担。”
“好”新月在努达海怀里点了点头。
帐篷外的守卫早被阿山打发走了,听着帐篷里的两位肆无忌惮的讨论着这样欺君大罪,听着将军说会让他把一切安排好,阿山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忠还是义,选择哪样他都觉得不好,好在上天怜惜,没有留给他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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