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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行业的师徒制一向非常严苛,水深且浑,学得都是市面上不教的,所以学徒只干活没钱拿,甚至还要交巨额学费。程一鑫高中时代算得上偷师,若不是齐叔惜才,他一个学费都交不起的人何德何能学到技术。
现在,程一鑫和他们更接近于合伙人的关系,各个开了个社交媒体账号经营流量。
黄顾发愁,抓耳挠腮,“鑫哥,你营业的朋友圈之类的,咋写的啊,给我瞅瞅。”
程一鑫正忙着,手机丢给他,让黄顾自己去翻。
黄顾磕磕巴巴地读着一条程一鑫几年前的朋友圈,准备复制一波。
“距离圣诞还有3天,距离新年还有10天,距离春节还有28天,接下来全来是好日子,生活要有仪式感,‘我喜欢你’这句话太轻浮,‘我爱你’这句话太沉重,‘我给你买’这句话刚刚好。”
抄袭完毕,黄顾瞬间收获了几个赞,惊叹,“哥,你太能忽悠人消费了。”
程一鑫回过神来,“你刚说什么?”
“忽悠人消费。”
“再上一句。”
“那不是你朋友圈吗,什么圣诞新年春节的。”
程一鑫恍然大悟,“靠,今天跨年了?”
“对啊,咱晚上这电视里能不能不播你修手机了,播个跨年晚会啥的。”
程一鑫放下螺丝批,“谁跟你说我今晚还修手机?”
黄顾戳了戳他身后贴的值班表,“喏,周六晚上,你说流量多你上,其他时间练跑步,你自己排的班。”
程一鑫:“……”
他环顾一周,“谁替我,今晚三倍工资。”
话音刚落,一群“我”,连还没学好技术的小丁都凑热闹,“三倍工资啊,啧啧,喜提铁公鸡拔毛。”
没想到他还有当万恶资本家的一天,算了算今天不直播的亏损,程一鑫登时没了愧疚感,匆匆忙忙约金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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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活动很多,他们选了滨江北岸很火的游乐场,据说有烟花和演出。
程一鑫起初还担心人多,金潇怕是不方便。直到见她打扮,和女大学生别无两样,放下心来。
白色羽绒服,她戴了一顶棕色的毛绒帽子,上面两个小熊耳朵,底下一圈围巾,整个人毛绒一坨,脸被遮得就剩一圈眼睛鼻子。
鉴于程一鑫之前的光荣历史——谈恋爱时候,他强撑着一起玩过山车,下来吐得昏天黑地。金潇不敢让他再玩心跳频率过高的刺激机动项目了。
于是挑着幼儿园游戏玩,旋转木马,游园小火车。
走到飞镖射击气球摊上停下,程一鑫看出来金潇跃跃欲试,掏了钱,拿了十发飞镖。十发90环的成绩以上的终极大奖可以抱走店里巨大的玩偶布朗熊,好些小朋友央着父母出手,纷纷铩羽而归,小嘴一撇几乎要哭出来。
金潇试了手感,一开始中了9环。
后面7发一路10环,哭鼻子的小朋友不哭了,仰头观望,拍手鼓掌,“姐姐好厉害。”
程一鑫勾唇笑,贴着她耳畔,“这个也练过?”
“嗯。”
“我怎么不知道?”
金潇眸子微弯,语气三分讽刺,“说起来,还是拜你所赐,分手以后练了几个月。”
程一鑫:“……”
他忽然有点不详的预感,狗腿地递上一支新飞镖,“咱专心扔镖,以前的事不说了。”
“我偏不,”金潇接过飞镖,手心把玩,哪会放过他,压低声音,“我贴了张你的照片放十环,百发百中。”
程一鑫感觉头皮发凉,唉声叹气,“舍得吗?”
“说实话,”金潇眨眼,“有点帅,不太舍得,后来换了张照片就舍得了。”
程一鑫震惊又嘚瑟,“哥还有不帅的照片?”
当然有啊。
金潇还有不少呢,高考结束的暑假里在他店里度过时候攒下来的。
他困了趴桌子上睡,脑袋枕胳膊上,一张俊脸被挤压变形泛红,难得的不那么帅气夺目,不用被各个女顾客频频目光洗礼。
等金潇描述完,察觉到程一鑫不对劲。
他的眸子里亮起危险的信号灯,勾唇一笑,审问她似的,“哦?我记得某人不是说,以前的手机早就清空了各种记录。”
金潇:“……”
这就叫做,一时大意,马失前蹄?
她脑子高速运转,飞快想出来对招,“我里面还有些学习资料,清空太麻烦了。”
程一鑫憋着笑,点头,“明白,我绝对不会多想,比如你对我还余情未了,半夜想我想得睡不着之类的。”
要死啊。
金潇羞恼,反将一军,“我不像某人那么无情,还把手机恢复原厂设置卖了。”
程一鑫充分地发挥不要脸精神,将文字游戏进行到底,“卖了,不代表我删了记录。”
原来重逢那天,两人都说了谎,不由得一起失笑。
程一鑫揉她帽子顶的两只小熊耳朵,“你还有这么笨的时候呢?傻瓜,真相信我删了。回去给你看看以前的聊天记录,还有你校运会上给你偷拍的照片视频,全都在呢。”
想了想,就跟她偷拍程一鑫的丑照一样尴尬。
她小声道,“那还是算了。”
金潇忽然又瞪大双眼,反应过来,却是难以置信的,“你那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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