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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死板了。
怎么就被他带到沟里去了,好像非得当场将瓜子壳吐地上或者吐他手上。
她找了个塑料袋装垃圾。
等看完这页英文资料,他买的小吃竟然被她吃了个七七八八。
金潇放下铅笔,她英语底子在重点中学都算很好的,得益于小学开始的寒暑假就去国外游学换宿。
然而里面有许多专业术语,她也得查词典。
在这样的环境下,旁边音响在劲歌金曲五百,程一鑫在她前面晃来晃去跟客户推销。光线还时亮时暗,就着他车后备箱盖上的氛围灯阅读,更是极大地影响了她的效率。
金潇得出一个结论:“你这个资料不全,后面应该还有内容。”
“操,”程一鑫骂人,“就知道这些孙子不会教我。”
“你在学这些?”
“嗯。”
“我意思是,”金潇很疑惑,“你不就是修手机的吗?你不懂这些,怎么修手机。”
程一鑫扬了下巴,“你先给我讲讲,就这些吧,说了什么。”
金潇拿起来纸质资料,一丝不苟地读起来,“安卓系统是基于Linux内核Dalvil虚拟机的开源系统,上层的安卓系统是基于Java的,允许开发者使用谷歌SDK开发和销售安卓应用软件;而IOS系统是基于Unix内核和达尔文模型,但它是封源的,是从Mac OS继承而来的。”
程一鑫:“……”
他脑壳疼,“你能不能说人话?”
金潇有些赧然,“我实在看不懂,翻译过来的字面意思就是这些。”
程一鑫一阵头大,“刷机竟然这么难。”
他极其怀疑是华强北飞姐手底下的人不想教他,他又没拜师学艺交费。听说啥学历的都能学会刷机,哪需要这么高的文化水平。
但话又说回来。
听金潇读起来,她声音舒缓治愈,不甜腻,像晚风柔柔。缓解了听天书的头皮发麻感,还感觉隐约触到了某种不明觉厉的圈层壁垒。
或许刷机和刷机之间也是不一样的呢。
手机系统竟然有这么多学问。
程一鑫的眸子又亮起来,金潇还在读着,他已经不喊头疼了。
就算填鸭式囫囵吞枣,难得有人能给他准确翻译出来。
听完,程一鑫给她解释,“你看到了,这都是系统的东西。我修手机修的是硬件,就是换屏幕换电池啥的,就这些,学出师花了两年,都是高中时候逃课学的。”
金潇震惊了,“你高中逃课学这些?”
“别这么看我,”程一鑫把她小脑袋瓜子拧回去,“哥又不是好学生。”
他的眸子很透亮很灼热,里面有光芒在燃烧。
金潇怔住了。
轮到她迷惑不解,小心翼翼地求证,“你很喜欢这些吗?”
她何尝不是隐有触动。
这些内容,她现在不懂,以后会懂的吧。
这便是父母希望她在大学里学的,为之付出一生的通信工程专业,以后她每天的日子会是这般么。读各种文献,尝试理解手机系统的原理。
程一鑫啧啧,“多有意思啊,咋不喜欢,万一哪天我搞懂了呢。”
他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下,目光看得很远,穿透了夜市这两公里路,“啥时候老子也牛逼得写出来这种狗屁不通的文章让别人读。”
金潇噗嗤一笑。
“梦想是要有的,”程一鑫斜晲她,语气好不正经,更像在逗她,比了比和月亮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个拇指,他潇洒地伸了个懒腰,又把后面的手机壳撞得叮呤咣啷,“不然喝醉了跟人聊什么。”
这一寸后备箱盖遮风避雨的天地,竟然有种奇异的安宁感。
金潇亦伸展了一下胳膊,“我想到一句话。”
“什么。”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程一鑫:“……”
说人话就这么难吗。
他们说话间,时间流逝不等人,接近晚上九点了。
夜市的高峰期就那么两三个小时,到了此刻,只剩下烧烤摊位有顽强的生命力,程一鑫隔壁的摊位摊主都坐后备箱里玩手机了。
之前还嫌音响声音不够大,在鼎沸的人声里占据不了优势。
现在嫌吵闹中愈发衬托出摊位前的冷清,无人问津,地上的垃圾被风来回地卷,摩擦出被抛弃后孤苦伶仃的声音。
金潇半晌没有说话。
长而翘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了一排阴影,像羽毛落下的痕迹,她一双长腿迷茫地晃晃荡荡。
程一鑫今天其实早看出来,把音响声音调小了些。
“晚安妹妹,有心事?”
“没……有。”
“有还是没有?”
金潇坚定了些,“没有。”
程一鑫呵一声,“你不是会逃晚修的人。”
“为什么?”
“前两次你来大世界,都是五点以后,第一回接近六点了,都是放了学再出来的吧,赶回去上晚修。”
“嗯。”
“那咋了?”
金潇感觉自己的事情挺不值一提的。
矫情。
据她观察的鑫哥。
明白他为什么留着偏长的小拇指甲盖了,是为了方便抠起来玻璃膜。夜市有聚拢效应,周围几摊都是贴膜的,唯独鑫哥,高峰期时候,别人家贴一个膜,鑫哥能贴一点五个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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