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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来的还是有些晚了,已有一辆车在等她。
唐晴故意放慢了脚步,她一直都很享受这种……自己走着,前方注定有人在等她的感觉。
临近十点的马路很安静,泛着冷冷路灯光泽的豪车静静地停在路边,冬风泠冽,想必车内一定很暖和。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却没急着迈进去。
她懒洋洋的靠在车门上,“帅哥,我刚才叫了一辆滴滴,是你吗?”
孙哲平一条胳膊搭在方向盘上,有些惬意,一双极其有神的眼睛上方的剑眉挑了挑,好整以暇陪她玩,“是吗?你是要去哪的?”
“司机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这么好骗?把你卖到攀枝花挖煤。”
“????”
见她从不可置信变成被戏耍了的恼羞成怒,孙哲平的剑眉一柔,俨然是洒脱的开怀大笑,情绪毫不遮掩,标准的爽朗北方汉子。
笑够了,招呼她上车,太冷。
唐晴扭扭捏捏,哼了一声,要孙哲平哄哄她说点好话她才上车。
“上不上?”孙哲平说。
“不是要把我卖去挖煤么?傻子才上。”
“小姑娘家细皮嫩肉的,也没人要你。”表面上嫌弃,却是对她目前的境遇而感到一丝欣慰,“几年不见,倒是被养的越来越刁钻了,脾气见长。”
“切,嫉妒我啊?”
“嫉妒你什么?”
“我随时随地都有人宠!”
“可不是以前在百花时郁郁闷闷的时候了,成天找我诉苦不说,还伤春悲秋,感叹这个感叹那个。”孙哲平连连摇头。
“啊!你就忘记那个被恋爱迷了眼的我吧!”
“说的和现在就没迷眼似的,”他带着一点儿狡猾吐槽,“再不上车,我就——”
她挺胸,“你想怎样?”
“不怎么样,说不过你,小祖宗。”
她这才满意,刚要抬脚,却见孙哲平脸色微微一变。
透过一层厚厚的车窗,以及浓郁的夜色,他仍是那么迅速的认出了自己的老搭档。
场馆的后门,某个爱凑热闹的青年蹿腾着队友林敬言,悄咪咪的提前出来了,或许是想去吃夜宵,或许也只是来透透气,谁知道呢?张佳乐外面随意套了一件黑外套,挡住队服,边朝气热络的跟林敬言插科打诨,边戴上墨镜,软塌塌的小辫窝进了外套毛领里,藏住了相当有辨识度的特征。
就像是场馆外不相干的两样故事偶然重叠一样,他们没有撞见,离得远远的,连擦肩而过的机会都不曾有。
跟队友出来透气的张佳乐,停靠在路边的孙哲平,应约去吃夜宵的唐晴,三条曾有交集的线路,在这一刻巧合的落于同一点,也要在这一刻向不同的方向前行。
从孙哲平那眼底霎时翻涌的浓厚情绪中窥得端倪的唐晴,瞬间从心底乍出无所适从的情绪,有些慌张,“快快快,走走走。”
孙哲平有些玩味,“怎么,你这么怕他?”
“我没有!”……我只是没有准备。
“呵。”他突然沉沉一笑,“傻子,帮你一把,别谢我。”
然后把车门关上了,并且锁住。
还没上车的唐晴:????
然后,孙哲平按起了车喇叭——
在这静谧的大街上,这一声响划破了天际,震飞了几只夜归的鸟,震落了本就不太牢稳的几片叶子。……也吸引了人的目光。
车扬长而去。
唐晴避无可避,她的窈窕身姿尽显,在寒风中接搂着为数不多的月光,光从树叶穿过,在她身上描画出斑驳的碎钻。
两双眸子,远远的相遇。
他们相隔很远。
半条马路。
可是这却是,这一年半载来,距离最近的一次,仅有的一次。
就算如此。
张佳乐还是那么明晰的察觉到她的改变。
她轻飘飘睨过来的一眼,浓稠到根本化不开、藏也藏不住的娇艳明媚。
以前她并非这样。
可她现在那么张扬,她也不吝啬展示自己绝美的美貌与身材。像是明晃晃的对每个注视她的人说“我是女人的公敌,男人的冤家”。
唐晴也在想,你有变吗?可是,她来不及也无处了解。她只能像一个普通的粉丝一样,只能从互联网了解他的只言片语。
当终于见面,她却不敢相信,她也从来没想过,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刚才他还是那么悠闲惬意,跟他的队友调侃打闹。可是他一看到她,他那么坚韧的眸子里却立马浮上了一层对过往的追忆和遗憾。唐晴不能忍受,她无法接受让他失落难过的原因竟然是自己。
张佳乐情不自禁的向她走去,可她后退了好几米,险些被绊倒。
于是他停下了。
他不奢求靠近,只要不再渐远。
唐晴没有停留多久,连忙转身走了。
她宁愿离开,她希望,他能继续笑的那样好看,秀气。在他之后的道路上,就不要有累赘了。
人行道的石砖铺设的缝隙很大,磕磕绊绊。前方的人影越来越多,大批的观众从体育馆中涌出,不乏大部分人回味无穷的聚集在广场上延续着方才的精彩。
人群簇拥,吵闹无比。有打电话叫人来接的,有在路边打车的,有趁机认识朋友的,也有酒店拉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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