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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有人进进出出,门开合的间隙她便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不说话侧颜的模样还有几分温润英朗。
他如今是摆明了要下自己的面子, 就如皇后一样,他们要捍卫自己绝对的权威,不允许有人生反骨, 不允许有人违逆他们的意愿。
她明白,什么都懂。
傅娇在书房外跪了很久,春日里比冬天好, 没那么冷, 只是膝盖很快就麻了, 上半边身子僵硬得不像话, 下半截身子则好似没了知觉。
东宫的人都知道李洵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没有吩咐谁也不敢搭理她。
偶尔有几个之前相熟的人看到她跪着的身子免不了唏嘘,当初傅家姑娘在东宫也是一位可以横着走的人物, 命运的手翻云覆雨,她究竟哪根筋不对要嫁给瑞王殿下?若非如此,也不会遭到太子如此冷遇。
可见, 人生路漫漫, 每一步都何其关键,一步之差, 云泥之别。
一直到太阳落了山, 月亮从东边缓缓升起,李洵终于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傅娇, 明知故问笑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身影就在面前, 傅娇垂下头没去看他, 姿态卑微:“妾身有事求见太子殿下。”
李洵走到他面前, 面上表情有些许愉悦:“跪了多久了?”
“回殿下,四个时辰。”傅娇掐着掌心,强忍着身体的颤意。
李洵目光冷然,轻嗤一声:“孤听说当初你在皇后宫前跪了六个时辰。”
鹅毛大雪,严寒如冰,她在冰天雪地里跪了六个时辰!整整六个时辰!
若非李述带她回了万象宫,她恐怕宁肯冻死在嘉宁宫外头,也不会离开。
为了逃脱和自己的婚约,她连性命也不顾。
偏又是李述带走了她。
只要一想要这些,他便恨得咬牙切齿。
李洵只觉有一盆冰水兜头而下,将他浑身冻得猛然颤抖,声音都因为愤怒而颤抖:“世上怎么会有你这般不知趣的人,明明有泼天权势在你面前,明明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摆在你眼前,明明轻而易举便能得到孤的真心,你偏不要!为什么?你究竟着了什么魔,要跟孤做对?”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都深深埋下头,恨不得自己是什么也听不见的聋子。
“是妾身不识好歹。”傅娇没有抬头,却也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暴戾。她忘不了梦里他是如何激狂肆意,心下腾起几分寒意与恐惧。她微微挪了挪酸麻的身子,头越发垂得下去一些,她掐了掐手心,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妾知错了。”
知错了?
李洵咬紧牙槽冷笑,她说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会信。
她不会知错,不会屈服,她跪在他面前,皆因傅邺的性命在他掌握之中,她如今的温驯与顺承都是权宜之计。
只是权宜之计。
“过来。”李洵看向她,忽而一笑,转身踱步往寝殿走去。
傅娇直着身子僵了片刻,忽的扯唇笑了笑,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她跪得太久,爬起来的时候酸麻感蔓延开来,身上好似有针在扎似的,又跌坐回地上,没有李洵的指示,周围的人也不敢搭一把手。
她白着脸晃了晃身子,正要再度起身,李洵走到廊下回头,扫了眼庭中的宫人,咬牙笑道:“都是一群瞎子不成?”
话音未落,宫女手忙脚乱扶着她起身。
宫女将她扶至寝殿外,傅娇站在门口踟蹰片刻,李洵在里头不耐烦地说:“还在外头干什么?”
傅娇犹豫了一下,就听到他冷声说:“不想进来就回去。”
傅娇手心满是冷汗。
她抬步往殿中走去,李洵在最里间的卧房,那是一个人最私隐的地方,即使当年关系最好的时候,她也没单独进去过。
打起格栅间的珠帘,晃动的云珠四处撞击,发出叮铃的声响。
李洵正坐在桌旁,听到声音朝她看了过来,眸中带有泠然冷意。
傅娇对上他的眼神,本能地连连后退了几步。
“过来。”
傅娇走过去,李洵看了眼身旁的椅子,挑了挑眉,示意她坐。
她又乖乖坐下。
李洵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握住她的脚。
傅娇强自镇定着,身子就要往旁边躲闪几分,下意识想抽出脚,他手却握得很紧,直接阻止了她的动作,把人往前拉了一把,傅娇被迫向前倾身,离他近了几分。
下一刻,他沿着衬裙的边沿把手伸了进去,卷起裙边往上掀。
傅娇脸色大变,一把按住他的手,脸色苍白地直视他的眼,缓缓摇头。
李洵的眸光打量着她惊恐的神情,定了瞬,然后慢慢低眸,唇角微微一勾,当着她的面,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傅娇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缓缓垂眸,眼圈微红地看他:“殿下,如今我新婚丧夫,已经受到报应,难道你还不解气,不肯放过我吗?”
李洵恍若不闻,一点点掀开她的裙摆,露出一小段雪白的腿。
她活泼好动,腿生得笔直细削,如新鲜细嫩的脆藕。
李洵狭长眸子里暗流涌动。
裙子掀至她的膝盖处,傅娇的情绪立时崩溃了,死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瞪他:“殿下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
她狠力想抽回自己的腿,可他的手暗暗发力,她根本抽动不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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