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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楚沅照旧掀开洗衣机盖子准备倒衣服,看到里面一坨鸠占鹊巢的衣服时,被小小吓了一跳,感觉像是被人埋伏了。看着那堆蓝白黑混合的衣服,楚沅厌嫌地皱眉,却还是机械地往里倒进了洗衣液消毒液,启动了洗衣机。好歹他懂得把衣服拿上来,再□□一下就能自力更生了,楚沅自我宽慰道。
好在关楠隔三差五地加班,楚沅刚进云塔,尚处于摸索学习期,按时下班的时候也不多,因此专属女仆登场的频率不算太高。有时听到关楠午夜才开车回来的声音,她憋了一晚上的怨气不但莫名消散,还有了点心疼的感觉。有时一早起来看到洗碗池里关楠吃完宵夜丢的碗筷,楚沅又会有头痛欲裂的感觉,但想起当年她爸的事,她咬咬牙又忍了。
而在关楠看来,这样的日子却又是另一番风味。自从知道楚沅连烘焙也能拿下后,他早上干脆连早餐也不带了,反正楚沅做的东西都对他的胃口——他本来也不甚挑剔。不加班的时候,和楚沅一起回家,把她气得柳眉倒竖的模样,再故作温柔地揉着她的头软语安慰几句。即使加班,楚沅也比他下班早,他回家早点的话,楚沅睡前还给他做个宵夜;要是回得晚,锅里总温了一碗粥,她房间的门缝总会漏出一线让他安心的光亮——睡觉不关灯是楚沅的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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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就跟锅里的粥一样,火烧了一段时间,粥总是会沸起来,再烧下去干脆就焦了。琐碎吵闹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终于来了一把大火将这锅提前粥烧糊了。
这天,17楼的女厕出故障在维修,楚沅跑到了楼下,有幸旁听了一场具有民族特色的以她和关楠为议题的蹲谈会。
“哎,听说楼上麦方那个帅哥终于有女朋友了啊,天天上下班一起来着,有回我在地库里看到他俩一起从车上下来呢。”
“啊,不会吧……他来公司也四年多了吧,一直没听说过有女朋友,我还以为他搞基的呢。那女的是哪个?”
“好像也是他们工作室新来的,个儿挺高,吃饭时候经常跟他坐一块。看起来像倒贴的,总感觉那帅哥看上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噢噢,那中午去食堂的时候我留意一下……”
“倒贴”二字将楚沅一直的纠结引入了一个新的层面,她匆匆洗完手就上楼了。楚沅开始盘点到底是什么样的雷锋精神支撑她对关楠一忍再忍,关楠最近已经嚣张到连超市都懒得陪她去,直接丢给她一张密码是他生日的信用卡,让她买菜和交水电费都随便刷。她跟关楠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挂牌兄妹,拆开不住一起就跟普通朋友差不多,现在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楚沅倒贴,倒不如说她是变相地被保姆式的包^养了。
思考拔高到这么个境界,楚沅觉得关楠的行为已经忍无可忍了,他俩又不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凭啥她就得任人宰割地一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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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冲完凉,楚沅掀开洗衣机再看见一桶衣服的时候,她的愤怒和憋屈终于蹦到了临界值。
都临门一脚了,那位少爷怎么就不肯再高抬贵手倒个洗衣液再摁个按钮呢。楚沅之前甚至还拉过他上来,给他示范怎样机洗衣服。关楠只是摆出一副好学认真的态度听完,双手一摊,说:“原来这么简单,我懂了。”然后第二天惯性地重蹈覆辙,让楚沅给他善后。
楚沅怀疑他什么都懂,只是懒得做。
“关楠,我们得谈谈,做家务的事。”楚沅拖了一张椅子坐到关楠旁边,盯着他的侧脸说。
关楠正盯着显示器敲代码,丝毫没觉察到楚沅面有不豫,“有啥好谈的?”他懒懒地开口,依旧没转头看她。
楚沅竭力按下心头的不快,平了一口气,“你能停下来几分钟吗?”
关楠思路被打断,无奈地叹了一声,转过椅子抱臂直视着楚沅,“你说吧。”
“我们以后还得在一起住一段时间,虽然不知道有多久。”楚沅平静地回视他,“我觉得家务活我们应该平摊一下,不然总是我一个人干,太累了。”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觉得已经分配得挺好的啊。”关楠理所当然地说。
“我也有钱。”楚沅挺直脊背,说得理直气壮,“买菜钱和水电费我们可以aa,衣服各自洗各自晾,我做饭你洗碗;你要是不乐意跟我去买菜,那你就打扫屋子。”
“我不喜欢跟女人aa。”关楠皱眉说道,“再说,我根本不懂做家务啊……”他的口吻很良民,无辜到像是楚沅凶神恶煞地欺压他。
“想要过回以前的少爷生活的话,你就再去请一个保姆,反正我不干了。”楚沅撇撇嘴,站了起来,“还有,今晚的衣服你再不自个儿洗,明天我就不给你做早餐了。”她不愿再继续和他扯皮,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你敢!”关楠叫住她,哪个男人喜欢受女人威胁啊,他也来气了,“你要不给我洗衣服做早餐……你就别想让我载你上班了。”关楠搜肠刮肚才想到楚沅唯一的弱势,不觉有些中气不足。
“你看我敢不敢。”楚沅睨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关楠推测楚沅不会那么绝情,应该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不然早就发作了,何必等到今天,于是也不甚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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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当关楠掀遍所有锅盖都找不到一角能吃的东西时,怒气悄悄爬上了他的心坎。他又翻了冰箱,连一瓶牛奶也没有,又鬼子进村似的去客厅抠出平时楚沅装零食的收纳盒,同样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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