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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嫣从容地坐在椅子上,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冷笑道:“晋王,你当灵芜宫是什么地方了?随意能带人进出?这到底是天子的内宫还是你的内宫?”
“真是好笑,哀家还没见过哪个王爷往后宫跑得这么勤的,先帝不在了,也不知道避嫌!”秦嫣翻了个白眼。
晋王听说贵太妃气呼呼地回宫了,却把秦落雁留在了灵芜宫,不禁害怕秦嫣在秦落雁面前胡说八道,于是匆匆赶来,只见秦落雁满脸泪痕,他当即就火大了。
秦落雁擦去泪水,上前福了福身子:“王爷安。”
晋王瞥了一眼秦落雁,见她双眼红肿,还带着泪痕,他也不留情面了,寒着脸呵斥:“秦太后!想进宫的闺女千千万万,不缺落雁一个,你为何要逼她进宫?!”
秦嫣听得一头雾水:“哀家逼她?”
秦落雁也懵了,弱弱地解释:“王爷,娘娘没有逼我……”
贵太妃前脚刚走,晋王就怒气冲冲地赶来,依照贵太妃那婊里婊气的性格,估摸着是跟他说了什么。
秦嫣问心无愧,提高声音:“哀家逼她?就算逼她又怎样?晋王莫非忘了,哀家当初是怎么进宫的么?”
晋王惊愕,下意识看了一眼秦落雁,眉头紧锁:“她跟你说了什么?”
秦落雁带了几分疏离:“娘娘只是告诉我真相而已。”
晋王明显看出了端倪:“什么真相?她是怎么说的?”
秦落雁果真发挥女主的倔强,她冰冰冷冷地回应:“就是娘娘入宫的真相。”
秦嫣侧目,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着他们,就好像现场围观狗血言情剧一般兴奋。
甚至在旁边磕起了瓜子。
晋王一时间被这种眼神冒犯了,他压着怒气:“落雁,你信她?”
秦落雁倔强地回答:“那日我逃命到了将军府,亲眼目睹秦大秦二两位嫂嫂带着伤,秦四郎重伤未愈,陛下还让娘娘带了太医入府治疗,难道这还不算真实吗?”
“如果娘娘不说,你们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晋王捏紧了拳头,愤愤地瞪着秦嫣,秦嫣连忙别过目光,假装没看到。
只听见晋王强忍着怒气,左右而言他:“落雁,我们瞒着你是为你好,你太单纯了,如果当初进宫的是你……”
“所以你们就可以迫害无辜吗?”听到晋王亲口默认,秦落雁有生以来的认知都被震碎了,她所依靠信赖的两个男人,为了保下她,害了别人,她自责得又快要哭出来了。
“这怎么能算是迫害?秦太后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晋王不耐烦地反驳,“你又要哭,你的善良能感动得了她么?不要无理取闹了!”
秦嫣即刻入戏,挤出两颗眼泪,哀怨忧伤:“能啊,妹妹心地善良,哀家甚是感动。”
晋王:……
秦嫣在京城胡作非为好几年,她存了心要找别人不痛快,还没谁逃得过。
晋王被她刺激得十分不悦,当场拉着哭哭啼啼的秦落雁离开灵芜宫。
正好御膳房送午膳过来,春香和夏葵去摆膳了。
“哎!哀家还特意吩咐御膳房多做几个菜呢!这下都散了,吃不完了。”秦嫣啧啧摇头,拍拍秋林和冬雪的肩膀,“待会哀家吃不完,赏给你们姐妹几个分着吃吧!”
两个宫女恭顺行礼:“谢娘娘。”
秦落雁被晋王一路拽出宫,把她塞回马车,她偏生信了秦嫣,继续跟晋王“无理取闹”。
她用力甩开晋王的手,含着泪水:“王爷认为我是无理取闹,可如果不是先帝慈悲,不是娘娘幸运,娘娘岂不是就成了殉葬的亡魂,你让我良心怎么能安?”
“那又如何?能给先帝殉葬,是她的荣幸!”晋王理直气壮。
“那为何宫中的娘娘都不想要这荣幸?”秦落雁问。
晋王被她说得脸上挂不住了,阴沉着脸色:“落雁,你回来后老是替秦太后说话,你太奇怪了!本王和侯爷疼你怜惜你才出此下策,秦太后给了你什么好处?!睿王给了你什么好处?”
秦落雁怔怔地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一般,激动地流泪:“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还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吗?娘娘能给我什么好处?睿王远在西北,我怎么可能认识睿王?”
晋王也不装了,他冷着声音:“你不认识睿王?呵,但是你被睿王绑架了一段时日,怎么可能不认识?”
“绑走我的是一男一女,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由头到尾我连他们的真面目都没见过,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秦落雁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什么不知道?他们就是睿王的人!那卫律就是睿王的亲信!”晋王咄咄逼人,“你跟他朝夕相处了十来天,怎么可能不知道?”
秦落雁柳眉紧蹙,她今天哭得很累了,但晋王一再反常JSG地发怒,听到这一句,她疑虑地望着晋王:“王爷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本王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不是最清楚吗?”晋王沉着声,憋了一肚子火。
秦落雁闻言,仿佛脑海中炸开了一记闷雷,泪水无声落下,自嘲地笑问:“王爷不信我?”
“你被绑期间的记忆模糊,问你什么事情都说不记得了,本王让嬷嬷给你验身你也不愿,你让本王如何信你?”晋王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却也每一句都像针一样刺痛秦落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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