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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秦太后说得也在理啊,朕总不能因为朝堂上的纷争,拿西北将士的温饱作儿戏。”皇帝试图解释。
“你怎知那是不是圈套?!”王太后反问,“那秦家父子在西北三年,你怎知他们会不会早跟睿王沆瀣一气?万一他们囤了粮草,带着十二万大军杀回京城怎么办?”
皇帝一时间彷徨了一下,又反驳:“那晋王呢?如果当中有诈,晋王不会意识到么?要知道,秦太后可是被晋王逼着进宫的,他们怎么可能会串通?”
“你怎知是不是逼?要是他们做戏呢?”王太后咄咄逼人。
“君无戏言,朕在朝上已经批准了给西北军增加粮草,怎可变卦?”皇帝不悦。
“那,让高官子弟从军的事宜呢?你得罪了一干大臣。”王太后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皇帝被她盯得犯怵,依然装起胆子,推得一干二净,他道:“……君无戏言,何况是丞相提议的。”
王太后气不打一处来,愤愤起身:“你——!你——!好,好得很,你现在羽翼丰满,嫌哀家碍眼了!”
皇帝拱手:“母后慢走。”
忽然外面传来太监的高呼声。
“母后皇太后驾到——!”
第27章 叛逆
秦嫣刚走到门口, 就见王太后板着脸往外走,迎面碰上,谁也不给谁行礼。
“哟!哀家刚来,王太后就要走了, 怕不是不欢迎哀家吧?”秦嫣阴阳怪气地嘲讽, 自顾自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高声调侃王太后。
皇帝面露难色, 拱手行礼:“母后安康, 母妃和朕聊聊家常,正要回去。”
王太后之前自贬为皇贵妃, 私下里皇帝叫母后,可是在秦嫣面前, 皇帝还是得按规矩喊她母妃,可把王太后又气了一把。
秦嫣也懒得理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情, 挥挥手便道:“既然如此, 王太后慢走。”
王太后原本是想甩袖子给脸色皇帝,施加压力的,但是秦嫣来了,她怕秦嫣又在皇帝面前胡说八道,一时间不想走了, 偏偏皇帝为她开脱又找了个借口,害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怎么?王太后还有什么要说的?”秦嫣见她不动, 饶有兴致地问。
王太后瞪了她一眼, 拂袖而去, 嘴里还嘀咕着骂了一声:“没教养!”
王家是名门望族, 她是王家嫡女, 自小备受宠爱。
秦嫣算什么东西?秦天南功高权重又如何?也不过是老平定侯的庶子!
一个庶子之女也敢怼她,王太后无法咽下这口气,但也不想跟秦嫣当面冲突,秦嫣伶牙俐齿,多说几句能气死她。
王太后离开后,御书房就剩下皇帝和秦嫣,宫人躬身立在一旁,皇帝刚跟王太后吵完架,却不想让秦嫣看笑话,他尽量维持表面的平静:“母后,可是有事?”
秦嫣开门见山:“陛下,哀家也不绕关子了,过来找你是想商讨一下四品以上官员家中子弟从军的事宜。”
皇帝闻言微微一顿,坐到上首的椅子上:“莫非母后也想反悔?”
秦嫣摇摇头:“不是的,哀家认为你做得很好。”
秦嫣与小皇帝不熟,上一次跟他说话还是在封后大典时,他给她敬茶,她调侃了几句皇儿,其他时候,还没正式正面对话过。
这次算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跟小皇帝说话,皇帝比她小一岁,十四岁的少年在现代社会就是个青春叛逆期男孩。
秦嫣方才在朝堂上就看明白了,皇帝不喜欢王太后那种控制欲强硬的态度,却碍于长年被王家管束控制,没有胆子全力反抗,跟现代社会那些被严母管制的少年如出一辙,表面听话妈宝男,内心蠢蠢欲动想反抗。
秦嫣上辈子是个叛逆少女,这辈子也是十几岁的孩子,深知王太后那种方法无法跟皇帝沟通,她放下朝堂上的锋芒,缓和了语气,学着知心大姐姐的口吻,温柔说道:“正如朝臣所言,文官世家大多数子弟不习武,上战场无异于送死,所以这次文官群体定然是捐款替代从军的居多,届时容易引起文官群体的不满,对朝局构成影响。”
在封建□□社会,动了贵族的利益,后果不是少年皇帝和她能承担得起的。
皇帝前几次见秦嫣,她都是嚣张霸道、美艳张扬的形象,一下子温柔下来,语重心长地跟他讲道理,反倒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他踟蹰片刻,秦嫣说得不无道理,可是这跟之前她在朝上提出的意见相悖了,让皇帝摸不着头脑:“母后……你想说什么?难道你想让朕收回成命?”
“不是,陛下一言九鼎,哀家不会让您为难。”秦嫣和蔼着语气否认,“哀家是让你记住谁捐了款,谁举荐了人进来,若是立了功,针对情况封赏,平衡人心。”
皇帝耐着性子听完,心里稍微舒服了点,针对情况封赏,这对他而言是件小事。
秦嫣接着说道:“既然咱们在朝堂上发话,让他们从军势在必行,不过,没有经验的没必要让他们上前线,他们上前线不但危险,而且对于习惯了高强度作战的西北军而言,养尊处优的高官子弟没准还是战时的累赘,万一这些人出了事,还让百官与陛下离了心,得不偿失。”
武官家庭对送子侄上前线一事接受良好,甚至巴望着最好能趁机立功。
文官就不太乐意了,大部分都是选择捐款,让皇帝歪打正着,薅了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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