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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桂吓得立刻闭了嘴,哆嗦了一下,壮起胆子:“你,你,你要干什么?!你敢动本官一根汗毛,回京就等死吧!”
“等死?”徐阳跟秦源对了个眼神,嗤声笑答,“那也得看你有没有命回京。带走!”
一行士兵径直走入帐内。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彭桂挣扎着。
帐内的督战队一行被尽数押了出来,秦源和徐阳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军营中央是点兵场,点兵场上有个高台。
一行人都到了高台之上JSG,徐阳一脚踹向彭桂的膝盖,彭桂被迫跪下。
秦源迎着寒风,声音洪亮,他高声宣布:“彭桂一行督战队阵前脱逃,扰乱军心!按军法处置!当斩!”
此前一战,督战官彭桂擅自下令撤退,造成阵前混乱,许多将士因此伤亡,士兵们对京城来的督战队怨气甚大,看到这个场面,简直大快人心,纷纷举起兵器起哄。
“当斩!当斩!当斩!”
彭桂惊诧地望向他:“秦源!你敢?!”
秦源身材高大,剑眉星目,生得浩然正气,此时居高临下睥睨着一众督战队官员,几个贪生怕死的文官吓得连连求饶。
彭桂看到他手握剑柄,竟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只听到秦源回答:“杀几个逃兵,本将有何不敢?”
“杀了!杀了!!”士兵们继续起哄。
“反了!你们都反了!”彭桂颤抖着骂道。
“行刑。”徐阳对两边的士兵扬了扬下巴,士兵举起刀剑,彭桂几人当即人头落地。
士兵们复命:“徐副将,秦参将,犯人已处决完毕。”
围观的将士们发出一阵喝彩声。
秦天南站在营帐外,远远地望着高台那边的欢呼,周遭的小兵也愉快地高喊着处死叛徒。
天空灰蒙蒙,又下起了雪,他只担心这些天会不会又有士兵冷死,希望春天快点到来,天气暖了,没有朝廷的棉衣也不至于冷死人。
可是这西北的寒冷估计还要持续一两个月。
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把家书交给府中护卫:“回去路上多加小心,告诉夫人,打完仗我们就回去了。”
“是!”护卫拱手,又道,“老爷和公子们也要保重!”
“去吧!”秦天南拍拍他的肩膀,护卫作揖退下。
军师车济慢步过来,拱手作揖:“大将军。”
秦天南礼貌地作揖:“军师,何事?”
“借一步说话。”军师向着帐内,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天南会意,二话没说跟他一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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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先帝驾崩第三天,按大齐礼法,皇帝驾崩的头七天,京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及命妇和宗室需要一日三祭,轮流跪在灵前为先帝守灵,可只有二品以上的高官和诰命夫人才有资格入殿跪灵,其余人得在外面的广场跪,当下正值元月,天气寒冷,昨夜才下了一场小雪,跪在外头简直是受罪。
女眷和前朝官员跪灵的地方不同一处,按礼法,后妃和命妇应跪在中宫皇后处。
王太后昨日升级太后,被迫搬出了福禧宫,住到西边的一处宫殿,更名慈和宫,现在的中宫已经空了出来,秦嫣的灵芜宫和旁边荒芜的仙宁宫反倒成了离中宫最近的宫殿了。
由于离得最近,秦嫣到场比较早,她一身素衣跪在前头,今日秦夫人进宫也很早,她是二品诰命夫人,除去前排的妃嫔和公主,按品级秦夫人应该排到大殿门口了,可秦天南手握重兵,是朝中数一数二掌握实权的武将,闺女还是母后皇太后,没人敢真让秦夫人跪到门口那去。
秦夫人和容启民的夫人周氏一起来的,周氏是秦嫣的舅母,按品级并不能在殿内跪灵,秦嫣差使张嬷嬷引她到外面,找个拿了个蒲团给舅母用着。
秦嫣好些天没见娘亲,心中记挂,拉着她低声想聊了几句。
秦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礼仪做得相当到位,对着亲闺女行跪拜礼:“臣妇秦氏拜见太后娘娘!”
“娘,府中一切可还好?”秦嫣搀扶娘亲起来,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秦夫人没想到女儿进宫满打满算今日才第八天,就先后经历了先帝就驾崩,册封皇太后,见到女儿哭得两眼通红,真是悔青了肠子,若不是她狠心棒打鸳鸯,斩断秦嫣和徐副将之间的情愫,是不是女儿就不用在这深宫守一辈子寡了?
哪怕徐副将政治立场不同,好歹秦嫣嫁给他也能过上普通官妇的生活,而不是困在后宫虚度余生。
秦夫人哽咽着:“府中一切都好……娘娘节哀顺变。”
秦嫣还想说什么,忽见王太后盯着这边,她只得吞下许多心里话,跟娘亲客气了几句。
秦夫人祭拜结束后,秦嫣还特意命夏葵给她安排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悄悄递了个蒲团,既可以挡风,又不引人注意。
这是人之常情,王太后和高太妃也这么悄悄照顾自己的娘家人,秦嫣不过是有样学样,在这件事情上,针锋相对的后妃倒也达成共识,大家都选择视而不见。
王太后见她没整其他事情,也就不理睬了。
秦嫣心里翻了个白眼,造作地用手帕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抬眸正巧看见平定侯秦天德的夫人赵氏入殿祭拜,她默默回头,给春香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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