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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叫什么?”灯光下齐扉的喉结冷肃清晰,凸起分明,很重的一滚,嗓音哑沉,“徐枳。”
“没什么。”徐枳捂着胸口的浴巾,快步越过他走向玄关,刚才接吻时她的手机扔到了门口。她打开客厅的灯,地上没有手机,她在玄关柜子上找到,整整齐齐的摆在车钥匙旁边。
她拿到手机划开屏幕,上面躺着六个不同号码的未接来电,还有几条短信。徐枳若无其事的垂下眼,避开齐扉炽热的目光。
就知道他喜欢被叫哥。
齐扉把碗筷放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洗手,一只手洗的不是很方便。他简单洗了一遍,抽纸擦着手,“上楼去。”
两个人并排往楼上走,徐枳余光往他身上看,“扉哥,砸人的真的是粉丝吗?”哪个粉丝会装一兜金属片往人脸上砸?
“报警了,已经抓到人了,正在审,明天可能会出结果。”齐扉和林立都不认为是正常的粉丝,齐扉把纸巾揉成团攥在手心,看徐枳露出来的一整条修长白皙的手臂,手腕内侧有一个红紫的吻痕。齐扉把纸团转到另一只手,垂下去碰到徐枳的手指,手指一绕拉住了徐枳的手,“不确定是不是粉丝。”
徐枳骤然被齐扉拉住手,迅速抬眼看去,他表情如常。
做都做了,牵手怎么了?多正常。
徐枳握住他的一根手指,想着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勾住了他的无名指。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齐扉拉进了房间。带到了床上,徐枳松开他的手。拿起床头的杯子,拧开喝了一口水。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齐扉从另一边上床。床垫震动,徐枳手中的杯子跟着动了下碰到唇,心脏也跟着颤动,随即耳根滚烫。
“换衣服,你会不会睡不着?”徐枳把杯子放回去,关掉了大灯,留了一盏灰黄的壁灯。第一次跟男人同床共枕,说不紧张是假的,他那么大一男人躺在旁边,还长的那么英俊,很有存在感。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拿起手机随便翻着。
把那几个未接来电拉黑,徐枳打开微信看到小群里有99+的消息。这个群挺冷清的,从她进来就打了个招呼,再没有说过什么话。
徐枳点开群看到里面在聊音乐,往上翻,看到了齐扉十二点发的一个音频文件,歌名《期许》。
“不困吗?一点半了。”齐扉忽然开口,“看什么呢?”
看你的歌。
徐枳面红耳赤,迅速的关掉群,把手机设成飞行模式放到床头柜上插上电源。滑向了被子,躺平,在被子里把浴巾扯掉,看着旁边倚在床头支着冷冽下颌满眼意味深长的齐扉。
“你喜欢留灯吗?”徐枳问。
“你喜欢的话,可以留。”齐扉的语调慢悠悠的,“我平时不留。”
徐枳抬手把灯关掉了,闭上眼,“晚安。”
房间一片漆黑,感官被无限放大。徐枳躺的笔直,身体僵硬。
两分钟后,旁边人躺了下去,徐枳紧张的脊背紧绷,把装睡贯彻到底。她很累身体疲惫,但精神亢奋。
床垫动了下,旁边人靠近了一些。徐枳隔着眼皮看到面前好像多了一道阴影,随即温热的唇落到了她的额头上,男人嗓音温和,“晚安。”
徐枳翻身,把额头抵在他的锁骨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明天几点的飞机去夏威夷?”
“两点。”齐扉把她圈进怀里,下巴贴着她的额头,很克制的拥抱。
徐枳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跟人这么亲密的睡觉,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高中毕业那天。
她是高四生,她高中复读一年,本来就不是一届加上性格孤僻没有什么朋友。毕业典礼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所有人都在狂欢,只有她格格不入。
她背着很大的书包拖着行李箱离开学校,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难过,她平静的成年,平静的毕业,平静的度过了十八岁。
没有什么惊心动魄,也没有什么撕心裂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学校门口的树木高大,遮天蔽日,遮住了刺目的阳光。徐枳走出很远,仰起头从树影里看太阳。
“小……同学。”清冽干净的男人声音叫她,在燥热的夏季格外好听。
徐枳回头看到一个很高的年轻男人,他戴着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映出一道很深的阴影,眉眼陷在阴影里。他戴着黑色口罩,口罩拉的很高,遮到眼睛下方。他穿着很普通的T恤牛仔裤,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张签名专辑。
“有事吗?”徐枳问他。
“这是……你丢的东西吗?”他随手指了个方向,“我在那边捡到的。”
徐枳看清他手里的专辑,上面写着齐扉。最近很红的一个男明星,到处都是他的海报。他的专辑都卖疯了,签名专辑炒到上千一张,很贵重的东西。
“不是。”徐枳摇头,“这个挺贵的,丢的人可能会很着急,你问问学校保安吧,或者交给警察,她们会感谢你的。”
“好,谢谢。”他还捏着那张专辑,迟疑着道,“你,喜欢这个明星吗?”
“不喜欢,我走了。”徐枳不追星,对明星没有兴趣。走出一段距离,想到有人都这么做好事了,她要不要帮帮忙把专辑送到保安室,这里她更熟一些,转头,“哎——”
“今天你高中毕业是吧?”高挑的男人站在阳光下,整张脸隐在阴影中,朝她挥了挥瘦长的手指,说道,“毕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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