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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枳含着勺子身体僵住,屏住了呼吸。
夜太寂静,齐扉的眼也太深,那双眼仿佛有着旋涡,平静下面蕴藏着风暴,动一下就会被吸进去的危险。
“有蚊子,吃快点。”齐扉的手到底还是没有落到徐枳身上,驱赶走了靠近她耳朵边的蚊子。徐枳有一个很小的耳洞,耳垂圆圆的,皙白圆润,如玉的质感。
他起身把手插兜,站直在徐枳面前,扭头看远处隐在夜色下的群山,只有与天相连的地方有一条朦胧的山脊线。再有几天就立秋了,夏天的尾巴更加滚烫闷热,风是热的,拂过肌肤带起一阵汗意。他两只手都插兜,敞着长腿站在台阶上。
“嗯。”徐枳吸了一口夏天炽热的空气,埋着头快速把剩余的蛋糕胚吃完,她最后吃掉了那颗完整的草莓,起身抽湿纸巾擦干净手,收起盒子装进纸袋中下了台阶。
回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很安静,各走各的。
齐扉走的不快,始终保持着影子能落到徐枳身上。
深夜的基地很寂静,大多数人都沉入了梦乡。他们一前一后的走进电梯,站在电梯的对角线上,徐枳按下电梯,余光看到齐扉的手臂上有几个红疙瘩。他皮肤很白,蚊子包非常明显。
电梯升到了五楼,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门口时。齐扉先打开门走了进去,徐枳已经打开了门,回头,“扉哥,你等一下。”
齐扉打开房间灯,抬眼看去。
徐枳飞快的跑进了房间,几秒钟后她跑了出来,把蓝色瓶子的驱蚊水递给齐扉,“这个很好用,蚊子咬之前和咬之后都管用。你以后再晚上出门的话,喷在皮肤上,能管几个小时。”
齐扉接住了驱蚊水,黑眸注视着她,没说话。
“新的没拆封,没人用过,我备的多。”徐枳解释了一句,齐扉的咖位用东西应该也挺讲究,“那,扉哥,晚安。”
齐扉握着驱蚊水朝徐枳点了下头,声音很轻,“晚安。”
“再见。”徐枳退了一步,转身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
齐扉也关上了门,他拎着驱蚊水走回去拆开了包装,坐到小沙发上对着手臂喷了一遍。清凉的薄荷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痒意瞬间消失。
他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驱蚊水,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配文:可以。
林立:“??扉哥,这款之前给你买过,你嫌味难闻,怎么又用上了?”
两秒后,林立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评论已删除,陷入了沉默。
不到一分钟,齐扉的电话打了过来。
“扉哥?”
“《北枳》清唱版发给我一份。”
“哦,好,马上。”林立忙的一个头两个大,齐扉想让徐枳的歌明天上线,这可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今天的蛋糕不错,明天过来再带一份。换个口味,草莓有些酸。”齐扉把玩着蓝色驱蚊水,往后倚靠在沙发里。
林立默了大概有一分钟,说,“哦,她把蛋糕带回去给你吃了?我说她怎么不吃也不扔,最后还拎走了。你没事吧?那蛋糕没放冰箱,我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当我面扔,就没有给她找冰箱,变质了吗?别吃进医院了。”
“下次给她找个冰箱。”
“不舒服记得叫肖宁上去,她不喜欢吃蛋糕吗?怎么带给了你?你怎么现在没睡?又失眠了吗?”
“等你以后有了小朋友就知道。”齐扉语调淡淡,并没有逐字逐句的解释徐枳的行为,“没失眠,只是不想睡,尽快把《北枳》发过来。”
什么小朋友?知道什么?
“哎对了,还有一件事。”林立说,“徐枳好像并不知道之前路明做的很多事,我以为她是清醒着沉沦,原来不是。”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林立以为信号断了,基地那边信号很差,“扉哥,你还在听吗?能听见吗?”
“以后不要在徐枳面前提路明。”
“啊?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再提。”
“他拿走徐枳多少东西,我会让他给我吐出来,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关系。他是生是死,都不要在徐枳面前提。”齐扉顿了下,说,“你也不用对徐枳再有什么猜测,既然签了她,就要完全信任,不遗余力的护着她。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会给她换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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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枳回到房间洗完澡已经是两点,躺到床上却没有多少睡意。尽管她把手机带进来了,并没有违反规定使用,她把手机关机放在行李箱最底层。
听歌还用的是齐扉送的那个播放器,徐枳按着播放列表找歌,忽然就看到了光阴少年,指尖停顿,徐枳点开了播放。
萧岸推荐她听这首歌。
前奏是一片雨声,随即是雨后,蝉鸣混着蛐蛐的叫声,大概是雨后的夜晚。徐枳闭上眼放松了情绪,平缓的音乐让她平静。
吉他声响,随即齐扉的声音响了起来。
跟现在齐扉的声音不太一样,跟他大火的那几首歌风格也不一样。《光阴少年》更像是一个刚接触音乐的人,写的一首略带着生涩的歌。技巧和唱法都不是那么完美,他唱这首歌的时候应该很年轻,声线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
“六月十七号的夜,东城湖的未央街……”
徐枳睁开了眼,她家门口的公园就叫东城湖,那边确实有一条未央街。但后来拆迁,未央街被拆掉改名叫建设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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