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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先生,我没见您喝过啤酒,这冰箱里的,是不是放过期了?”她认真地转动着瓶身,找着生产日期。
眼看手里的啤酒就要洒出来,叶舟手快地从她手中抽出来,低声说:“明天再讲,去睡觉。”
他高估了这小丫头的酒量,着实不应该由着她胡闹。
“别啊,故事还没讲完呢。”慕织抱起易拉罐,像是抱着什么宝贝一样,想了想,又凑近他小声说:“叶先生,我跟你讲一个秘密。”
“嗯?”小丫头近在咫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脸颊微红,呼出的气息都带着酒味,弥漫在周遭,仿佛能麻痹人的神经。叶舟看了她一瞬,不动声色的把身子往后撤了撤。
慕织身子紧追着倾过去,双唇近乎贴在他耳边,悄悄说:“我小时候,看见一个男人压在傅芸茹身上,傅芸茹衣服都没穿。”
不知是因为她大胆的话,还是因为她香甜的扰人的呼吸,叶舟浑身僵住了。他蹙紧了眉,压低声音,语气严肃的问:“小姑娘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慕织伸出手指发誓,“真的,傅淮洲也看见了,他可以作证。”
叶舟眸色深沉,望着慕织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丫头喃喃道:“傅淮洲骗我说他们在做游戏,后来长大我才懂,狗屁的做游戏!”
她打了个酒嗝,有些犯恶心的说:“电视上演了,那分明是在做苟且的事情。”
“你都从电视上看了些什么?”叶舟的眉心在突突跳个不停,他觉得自己应该适时制止这个意识模糊、口无遮拦的小丫头。
“知道我为什么会被送到青石镇吗?”
叶舟又不由自主的顺着她的话题问:“为什么?”
“因为傅芸茹想永绝后患。”小丫头身子又凑过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的太阳穴也开始跟着跳了,生怕下一秒她再讲出令人头疼的话。
“傅芸茹怀的孩子,不是我爸的。”纤细的手指指向叶舟的头顶,悲哀道:“带绿帽子了都不知道,多么可悲。”
叶舟脸色黑了几度,拿掉她的手,面无表情的回应:“嗯,是挺可悲。”
“但那孩子没留住,我没推她,是她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导致了流产。”慕织开始掉眼泪,豆大的珍珠一颗颗滚落下来,“傅淮洲亲眼目睹,可他眼睁睁看着我被冤枉、被送走也不愿意讲出实情。”
当时她跟所有人解释,她没有推傅芸茹,但是却没有人相信。后来她不再解释了,因为徒劳。
现在她抱着叶舟的胳膊,额头抵在他肩侧抽泣着问,“叶先生,你相信我吗?”
叶舟任她抱着,心情由诧异到复杂,再到心疼,他摸摸她脑袋,柔声回:“相信。”
他说:“你说的我都信。”
慕织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有些委屈:“可他们都不信。”
“他们信或不信都不重要。”叶舟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递给她,“擦擦。”
小丫头接过去,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两下,又说:“我讨厌傅淮洲。”
“生活中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可能会被误解,被欺负或批评,但生命很长,等蓦然回首,你会发现,这些只不过是人生长河中掀起的浪花。”
叶舟理了下她散落在脸颊两边的发丝,语重心长道:“你有权利选择不原谅,但不能总让自己活在痛苦的回忆里。”
他声音低沉,仿佛感同身受,“仇恨只会蒙蔽一个人的双眼,会让你丢失初心,变得不再开心快乐。”
慕织抬头,脸颊还挂着泪痕,似懂非懂的问:“叶先生没有切身体验过,你不会懂。”
叶舟笑笑,“这些话你可以不听,但人应该向前看。”
他拍拍她头顶,“现在你眼下要解决的,是落下的课程,难道这不才是最重要的?”
小姑娘不说话,又开始掉眼泪,边哭边担忧地说:“怎么办,我肯定有好多不会的作业,我不想成绩当倒数。”
叶舟叹口气,觉得自己的话题无意戳到了小丫头的痛处,他软下声音,哄:“没关系,有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慕织蓦然想起了Q上的baron,她也曾无数次的向他请教过作业,每次他都孜孜不倦的给她讲解。
她向叶舟炫耀:“我有一个特别好的网友,他可厉害了,什么都会,我可以问他。”
叶舟心里“咚”一声,看着微醺的小丫头,默了默,没再说话。
“Baron对我很好,等他出差回来,我一定要请他吃饭。”
“……或许,”他轻蹙眉心,道:“他只是想帮你,并不想见面。”
“胡说!”慕织急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反驳:“Baron之前还说要请我吃饭呢,时间任我定,地点任我挑!”
叶舟唇线抿得紧紧的,话到嘴边刚想开口,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母亲的来电,他起身之前并叮嘱沙发上的小丫头,“坐着别动,我去接个电话。”
小丫头直勾勾盯着他的手机,不言语。
“乖,别乱动?”他低头寻上她的眼睛,柔声问。
见慕织点了头,叶舟这才去了书房。
电话打了五分钟,他的心思飘在外面,母亲的话并没有完全听进去,结束通话,他回到客厅,蓦地看到茶几上突然多了两个空掉的易拉罐,一时站在原地愣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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