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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空禅师面色煞白,这次只能张张嘴,一时竟想不出合理的解释来。
“是因为,是因为......”
裴行舟心里明镜似,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他。
“是因为,大师你练了十几年倭国剑术!”
话音刚落,他振臂一呼道:“来人!把这些倭人僧侣都给我通通拿下,押入候审!”
顷刻间,一群手执长剑的金吾卫鱼贯而入,个个眼神凌厉来势汹汹,周身气度非普通士兵可比拟。
他们金吾卫是大盛朝廷最锋利的刀,若有异族谋逆之事,便由他们来斩奸除佞!
大殿内的僧侣哪里见过这阵仗,全都吓傻了,乌压压跪了一地,抖抖索索哭喊着冤枉。
直到此时此刻,戒空禅师的脸上才浮现一丝惶恐不安,他声音有着些许颤抖:
“王爷!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抓我寺僧人?!”
裴行舟懒得再与他废话,他面色陡然冷冽下令道:
给我搜寺!这开元寺的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有金吾卫拿着一团黑乎乎,好似被风干后压扁的薄片来报:
“启禀王爷,属下在寺院小厨房内发现了这个,并不知是何物。”
裴行舟接过后放入鼻下轻轻一嗅,便心领神会。
“这是我国沿海渔民常食的浒苔,此物乃海中之物,其味鲜美无比,后来倭寇将这种吃法带回了倭国,而金陵城身处内陆之地,甚少有人知晓此物。”
一阵大风刮过,将大雄宝殿的木门合上,刹那间大殿内昏暗了起来,唯有烛火重重,人影绰绰。
戒空禅师站在阴影处,慈眉善目的面容掩于一片晦暗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裴行舟扯下一小把浒苔,慢悠悠地走到主持跟前,温言讽刺道:
“一个人的身份样貌可以改变,但是饮食习惯往往是最难改变的;为何这开元寺的饮食,竟同倭国人十分接近,大师,您又要作何解释呢?!”
戒空禅师望着紧闭的大门,心知他们今日是无法活着走出这大雄宝殿了!
他干脆撕破了脸皮,灰翳的眼中泛出冷意,咄咄逼人道:
“就算我们是倭人又如何!难不成泱泱大盛朝,竟容不下外族和尚?”
“放肆!”
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抵住戒空禅师的颈项上!
“我大盛朝四方归化八面来朝!若是友邦使臣,自然是以礼相迎。”
裴行舟神情微肃,话锋一转一字一顿道:
“可若是心怀不轨居心叵测之辈,本王这把剑,定斩其项上人头!”
刀刃已出鞘,大殿之上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戒空禅师原本的慈眉善目的面容,一瞬间变得狰狞可怖,他双眼冒火狞笑道:
“哈哈哈哈!你干脆杀了我吧!”
裴行舟冷冷瞧着他,执剑力道岿然不动。
“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听闻倭国手刃锋利无比,只是不知道我手中这把钝刀,一刀刀割在大师皮肉上是何感觉?”
戒空禅师眼底泛上猩红血色,他恶狠狠地盯着裴行舟:
“我东瀛武士道精神只战不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哈哈哈哈!可笑至极!”
戒空禅师面色阴沉,理直气壮道,“成者败者寇,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们倭人厚颜无耻不自量力!”
裴行舟语气骤然狠厉,一抹嘲讽之色落在他清润的眉梢眼角。
“你们不仅偷我大盛子民身份,偷我大盛饮食文化,就连我们大盛朝的赈灾银都不放过!
就这,你们还有脸以武士道精神自称?!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裴行舟说话间欲扬顿挫,这般□□裸不加遮掩的犀利讽刺,落入戒空禅师耳里,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时间,他心底怒意如同烈火烹油,直直窜到心口,似狗急跳墙一般嚷嚷道:
“如今鹿死谁手还尚不可知!你们就算是杀了我,也绝对不会找到失踪的十万两白银!”
此狂悖的言论一出,大雄宝殿内一片寂静。
裴行舟玩味笑出声,然而这笑容极为冷峻凛冽,就连扬起的唇畔都沾染着冰霜。
他似漫不经心地轻声说道,“不知道大师这一身骨头,是不是同这张利嘴一样硬呢?”
说罢,电光火石间他反身一脚,骤然将其踹飞数丈之远,戒空禅师后腰径直撞向道佛龛,伴随着神龛的断裂声,蜡烛瓜果滚落一地。
这一脚力道十足,极为干脆利落!
裴行舟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埃,好整以暇地睨着地上狼狈之人,余光瞥了他紧握的拳头,讥讽道:
“啧,东瀛武士竟这般不经打?”
戒空禅师只觉得自己一身皮肉,好似都散了架,痛得他额上青筋直跳!他恨恨地啐出一口血水出来!
明明已疼得大汗淋漓,血气奔涌,戒空禅师依旧不怕死地挑衅道:
“你打死我又如何!实话告诉你!你就算打死了我也找不回这十万两白银!银子我们早就运走了,压根就不在你们大盛朝的领土上!
就算你把大盛朝翻个底朝天,你们永远也找不到!!!”
随后,他扯起一个得意又轻蔑的笑容。
“啧,果然是块冥顽不灵的硬骨头,只不过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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