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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青道将粽子打开,递到君闲面前,君闲咬了一口。
“好像还是从前的味道。”
池青道也尝了一口,“是,大概粽子的味道都一样,谁吃都是故乡的味道。”
“我们这一次,要路过江南吗?”
“要从江南过,也正好带你去见见父亲和母亲。”池青道原本就是如此计划的。
君闲一面吃粽子一面点头:“好。”
客人们纷纷大展手艺,桌子围了后院一大圈,上面摆的是各色佳肴。
影卫们混在里面,掌柜另递给安九一个盘子,“他们家有个夫郎怀着孕呢,身子不好,叫他呈上去。”
大家也都是爽快人,何况怀孕是喜事,人人都希望沾一点喜气,安九盘子里的东西都快堆成山了。
等到安九离开之后,有人提议来联句,这题目嘛,自然就是祝那位夫郎平安喜乐。
大家一呼百应,池青道下来的时候,都快联了几百句了,有的人喝得酩酊大醉,歪歪倒倒的,却从怀里掉出来一样东西。
池青道将那发钗捡起来,却忽然一愣,扯了那人进屋里。
“这发钗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眼前的人看一是二,看三得四,何况是什么发钗,他连上面缀了几颗珠子都不知道。
“安一,提桶水过来,泼到她酒醒为止。”
早在池青道扯了人到屋里,安一就跟了过来,她见王爷摩挲过那发钗,沉默不语,便深知此事重大。
找掌柜借了间空房,一盆又一盆的水往那人脸上泼,如此四五次之后,那人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不清醒,安一还另有法子。
“这是几?”安一伸出手,比了个“二”的手势。
那人含糊不清,答不上来,安一马上一巴掌下去。
那人才明白算是遇见狠人了,畏畏缩缩地开口:“二。”
安一收回手,“好了,王爷。”
池青道走到她身边,将发钗放到她眼皮子底下,叫她看个清楚,“这发钗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应默定睛一看,之后眼珠子溜溜地转,大概又在打什么主意。
安一又是一巴掌下去,“到了我们王爷面前,就不要有半句假话,否则剁了你喂狗我也干得出来。”
依照安一打那两巴掌的行事做派,她确实干得出来,应默不得不服软:“买来的。”
“打二十棍,什么时候肯说真话了什么时候停。”
池青道抬脚欲走,应默又突然改口,“这个发钗确实是我买来的,但我知道它来路不明,好像是从哪个墓里盗的,那个墓就只开出来了这一支钗子。”
池青道的耐心有限,此人口口声声说是他买来的,又分明知道那个墓里开出来了什么东西。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拿池青道耍着玩的,眼前的人是无赖泼皮,不下点狠她根本不会说实话。
抬手点了她的哑穴,池青道径直卸了应默的一条胳膊,应默发不出声音,疼得冷汗直流。
“我要是还听不见实话,我就将你周身骨头打断。”
应默不停地点头,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真疼啊。池青道解开她的哑穴,她正要鬼哭狼嚎,被池青道看了一眼,又怂地咽了回去。
“小的都说,小的都说,小的和朋友一道去江南开了个墓,那个墓是合葬的衣冠冢,里面就只有这个钗子值点钱,贼不走空,我就给带了出来。”
贼不走空,现如今贼都如此放肆,冒犯亡人还不够,还要拿亡人的东西。
池青道知道盗墓,但她没有想到会有人动她父母的墓。
父亲和母亲的尸骨都是池青道亲手安葬的,怎么可能会是个衣冠冢,而且父亲的钗子怎么偏偏就遗落了下来,这其中必然有鬼。
她要将这个鬼抓出来,敢动她父母的墓就是剐了也不为过。
池青道走到安一身边,低声吩咐她:“传信安南,去江南看看。”
“是。”
安一联想前因后果,也明白此事紧急,转身走了出去。
池青道搬了椅子坐到应默面前,“你们真是什么墓都敢开啊。”
惹到这位爷的身上,应默也是倒霉,她赔笑:“混口饭吃。”
“不论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从今往后,都没有你一口饭吃了。”
动她父母的墓,拿她母亲给父亲的定情发钗,池青道当前留她性命,也只不过是要顺着她去找另外的人。
一旦不需要这个人了,池青道必定手刃她。
“别啊,您您看,我这不是把钗子都给您了吗?”应默垂着头,她走南闯北,当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个破钗子,不至于闹出人命吧,应默被卸掉的胳膊还在疼呢。
刚刚听那人叫她王爷。
王爷,那就是朝廷里,据她所知,朝廷里没几个王爷,那些王爷不是在京城就是在自己的封地,他没听说西南有人封王啊。
那眼前之人到底是何处的王爷。
西南出事了?他刚从西南驻军那边过来,也没听说出了什么事情啊,只是殷将军调了人出去训练,还没归营。
白云军每年都要去山中训练,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到底是怎么了。
她们下手狠厉,不留情面,跟一般的威胁是全然不一样的,她们是真的会动手,应默必须想一个脱身之法,否则就可能要命丧于此,连个全尸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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