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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姐不屑一笑,脸上泄露出几分鄙夷,嗐道:“这事儿我都不想提,嫌脏耳朵,但谁让发生在咱院里呢,要不是家里有几个人能支应,怕不是昨晚都能出人命。”
她好好的院子,好好的人,哪里肯背上人命债,哪怕应对及时没出现这种倒霉情况,此时也是恨得不行,忍不住和乐喜倒一倒苦水。
“不怕告诉乐妹子,事儿是许同志惹下的,昨晚她不知怎么和她家保姆闹起来,双双摔倒在地下红不止,差点都一尸两命呢,也不知道现在在医院如何了。”
“等等。”乐喜发现盲点,“两个人都是下红不止、差点一尸两命?”
柳姐使了个你懂的眼色,确定就是她想的那样。
乐喜懵,不对啊,如果说许虹闹得下红不止动了胎气,差点一尸两命还好说,她家那个保姆又是怎么回事,人不是死了丈夫的寡妇吗?
柳姐神秘地笑:“那谁知道呢,反正那保姆来时肯定是没身子的。”
不然几个月过去,即使有冬衣裹着,人也早显怀了,外人不至于看不出来。
由此推测,人就是来了后才怀上的,只是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柳姐貌似知道点什么,意有所指地透露:“她来这么段时间,除了在曲家做工,平时哪里都不去,你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乐喜下意识接道:“八成是这院里男人的呀!”
柳姐喝茶的动作一滞,和乐喜默默对视片刻,意会到她的潜意思后,感觉有点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叹口气,自认倒霉地进一步提示:“你知道我院里住的都是什么人,我家武同志和他的战友人品绝对有保证,不会没结婚就和人家女同志勾连。”
这话相当于直白地替某个人揭开遮羞布了。
毕竟按照柳姐这话来讲,她院里除了武壮士和那些退伍老兵之外,也就一个曲立党是有作案工具的,而且对方还近水楼台,有充分的作案空间。
乐喜明白后顿时:“…………”
这都什么事儿啊。
如果真是那样,许虹岂不是要呕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丈夫和保姆暗通款曲,还珠胎暗结。
柳姐放下茶杯,再次叹口气:“具体是不是的,咱也不清楚,反正我是后悔了,当初应该多选选的,不应该随便招他们一家进来。”
乐喜听出话音,挑眉望去,“柳姐这是打算把人赶走了?”
柳姐苦笑:“都生出这么一摊子烂事了,但凡要名声的人家都容不下他们,何况到了这个份上,我已经自认仁至义尽。”
乐喜对此乐见其成,但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既然柳姐当初敢把人留下,现在不论发生什么,她都要有心理准备地接着,怪不到别人头上。
两人接着又聊了一阵,乐喜听到想要的消息,没多久便告辞离开。
之后不用她再去特意打听,发生在大栅栏的这件事荒唐事很快就传开了。
事情和柳姐透露以及乐喜猜测的差不离,寡妇保姆确实怀的是曲立党的种,被许虹发现闹过一场后流了,许虹自己也被牵连到早产,在医院痛了一天一夜才终于生下一个猫儿一样瘦弱的孩子。
这就是曲家精贵的金疙瘩,许虹千盼万盼中的好大儿,未来的奥运冠军。
乐喜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柳姐便上门了,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医院瞧瞧。
虽然她已经决定要把人赶走了,但怎么说现在人家还是她家房客,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生孩子总归是喜事,她理应去看一看。
不过柳姐总归对那件事比较介怀,选择探望礼物时根本没考虑多么金贵的东西,就随手提了兜鸡蛋过去。
乐喜闲着没事,也想去看看热闹,干脆跟着一块过去看看,礼物嘛,揣俩馒头成了。
柳姐看到后忍不住问:“你真拿俩馒头?”
乐喜一边点头一边用红水笔在馒头尖上点俩红点点,“这不是一般的馒头,这是喜馒头,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瞅瞅,多喜庆。”
她可没有柳姐那么大方,自己的东西就喂狗也不便宜某些人。
柳姐看出她的坚定,不由得嘴角抽抽。
算了,其实她也没多少真心,只是走个过场面子上过得去罢了,还讲究什么。
于是乐喜就揣着俩自制的红点馒头,和柳姐一路坐着电车来到人民医院,问过护士台后直奔妇产科病房。
许虹所在的病房位置很好找,两人赶过去发现那里人很多,光是病房门口就被人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更别提病房里面。
而且里面貌似吵吵闹闹的厉害,跟打架一样。
乐喜感叹许虹不愧是女主,人到哪里,热闹就在哪里,总之少不了大家的瞩目。
柳姐对眼前的场面也是麻了,拉住一个外围的大妈询问情况,得知竟然是许虹嫌弃自个儿剩下的孩子太瘦太小,发癔症说是谁把她孩子暗中给换了,非要医院给个说法不可。
看戏的大妈难以理解道:“她也不想想,那个孩子本就是早产儿,瘦点小点不是很正常嘛,能活着都是主席保佑了,仔细养养总能养回来,结果人直接不认了,你说说哪有这样当妈的。”
“不会吧?”柳姐和乐喜听得点头的同时,也都感觉到十分匪夷所思。
两人话才落,病房里面又是一阵喧闹,她们站在外面也看不见,只听到许虹理直气壮地叫嚣道:“我家大宝是未来的国家栋梁,奥运举重冠军!生来就白白胖胖很壮实,怎么可能是这么一个瘦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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