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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因为这样那样的扯皮,公开“异能”存在事情虽然早被提起,但却迟迟没能提上议程,就这么被搁置在了那里。
一般人不知道“异能”是什么,那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但一个被异能者围绕着长大、从小就生活在异能组织中的人,却在年纪渐长后,依然不知道异能的存在,这就是件很值得让人玩味的事情了。
条野采菊“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女孩,虽然他的视野是一片黑暗,但他的耳朵却还是将女孩很淡的那一点茫然传递给了他。
“难道你从来没有听说过吗?”他挑眉问道,“有关于‘异能’和‘异能者’的事情。”
奈奈子没说话,她有听过大人提及“异能者”的字眼,偶尔谈论工作时会提到,但是次数也很少,奈奈子没有参与侦探社的工作,所以也就从没有在意过,潜意识里只当做是类似于“证券从业者”、“数据分析师”、“医学理论家”一样,只是用来指代某类人的词语。
这个词和“异能特务科”的“异能”发音很像,所以大概就是特务科相关的什么人员——再多一些,她也只会想到这而已,毕竟这个词就像是“证券从业者”一样,和她并没有关系。
但是来讯问她的条野采菊却突然提到了这个词。
奈奈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是安全的,这个问题和“你喜欢喝牛奶吗”、“去花袋家里时做过什么事”——这些奈奈子能够很清楚地回答出来的问题不一样,对问题的含义都理解得很模糊,这让奈奈子不敢随便回答。
万一“异能者”指的是安吾叔叔他们这些在异能特务科工作的人,如果她说知道的话,会不会安吾叔叔他们也会像是侦探社一样被抓起来呢?就像是书上写到的、所谓的“政治斗争”一样。
她没想好该怎么回答,拖的时间有点长了,但不用她再说话,条野采菊也已经确定了答案——
那就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话,就会明白这只不过是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而已,十分随意地就能做出回答了。
为什么她会不知道呢?或者更准确点来说,为什么武装侦探社会有意隐瞒她“异能”的存在呢?这种行为,本质上应该毫无意义才对,倒不如说,知道有着“异能”如此危险的事物存在,所以才会更加小心行事——如果是为了这个孩子的安全,那么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所谓的‘异能’、”条野采菊悠然地开口了,“也即是‘特异之能力’,是少数人才拥有的特殊能力,武装侦探社就是一个聚集了数名拥有着‘异能’的异能者的组织,他们也正是利用异能,成功骗取了政府的信任、然后杀害了数名官员。”
【……特殊的能力。】
奈奈子试图理解这个其实已经十分直白了的词语。
【是说大家都有很厉害的才能……之类的吗?】
比如说国木田的才能大概就是能在一天内干完别人一周的工作,与谢野的才能大概就是很厉害的医疗能力,织田的才能是写小说,贤治的才能是……种菜?
奈奈子想到了社长办公室里那盆郁郁青青的葱,被贤治打理得十分生机蓬勃。
侦探社本来就是有接各种各样的委托,从找走失的猫咪到解决杀人事件,所以社员们都是有着不同“才能”的人,那好像也很正常。……所以说“异能者”,其实就是日语里“有才能的人”的某种指代说法吗?就好像在天朝比喻的“千里马”一样。
奈奈子感觉自己好像“理解”了,茫然的情绪也像是正午烈日下的水露一样,只是几秒,就全都消散得无影无踪。她的心跳再次恢复了安稳地轻轻跳动。
察觉到了奈奈子这些微的变化,条野垂首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双手十指交握在一起,架着腿,继续问道:“你难道就从来没有发现过吗?那些不同寻常的地方,看起来你被隐瞒了很多的事呢。想来你的父亲——啊,说起来,江户川乱步似乎只是你的养父吧?血脉真是奇妙的东西呢,只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就不会像是真正的亲父女一样毫无间隙、以实相待。”
“唔。”他忽的停顿,屈起的手指放在了唇边,脸上是思索的神色,“这么想来,或许是我想岔了呢……如果是心爱的女儿的话,犯下了如此滔天罪行,一个父亲该会为自己的孩子事先留好后路才对,例如说是出国‘留学’……”
他的话语忽然停顿了一下,间隔了两秒,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一样,说道:“原来如此吗,你——”
条野采菊抬手,戴着纯白手套的手指伸出,准确地指向了奈奈子的方向,阖起的双目弯下,微笑道:“——是被你的‘假父亲’抛弃了啊。毕竟也只是个假的女儿而已。”
会客室里陷入了寂静,回答他的是奈奈子小口喝牛奶的声音。
再不喝就凉了,拘留所里天天开空调,虽然很凉快,但是在这样的温度下,要是喝冷牛奶的话,奈奈子怕自己会拉肚子……在拘留所里拉肚子,听起来就很糟糕。
【……他话好多。】
奈奈子在心里想到,如果牛奶能续杯的话,她倒是不介意再多听对方说一会儿鬼话,毕竟会客室的环境怎么也是比拘留室要好的,柔软的沙发坐起来可比硬邦邦的床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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