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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子等了好半天,才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她走过去,站到了讲台前,仰头看着男人,没有表情的小脸看起来就像是个小人偶。
“恭喜毕业。”理事长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将毕业证书和徽章安稳地放到了奈奈子的小手里,又伸手摸了摸奈奈子的小脑袋。他的个子很高,奈奈子和他隔着一张讲台站着,大概只到他胸口的位置。
“你和你的爷爷很像呢。”他对奈奈子说道。
奈奈子拿着毕业证和徽章,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唔?”
但是理事长却又不说话了,奈奈子按照小泉老师说的,对他鞠了一个躬,又转过身,展开毕业证,然后对着台下的学生和家长们鞠了一个躬,就回到队伍里去了。
“下一位,三轮霞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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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结束了,三轮去找她的妈妈了,奈奈子也拿着毕业证和徽章,在礼堂乱哄哄的人群里找着乱步和社长,但是她晃了好半天,也没找到人,最后还是跑到后台去拿书包了,才看见了正站在后台角落里说话的理事长和社长。
“……这个孩子劳你费心了。”站在堆积着的帷布边,社长对着年轻的男人说道,闭眼微叹了口气。
“不,哪里。”理事长天河司轻笑了一声,“她是个很有意思的孩子,让我见识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呢。”
“?”社长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在这个孩子刚来到的圣夜的时候,我为她占卜过。”天河司说道,“她的星星黯淡无光。”
天河司是个身份神秘的男人,既是圣夜学校的理事长,又是一个有些造诣的占星师,社长也正是在一起有关占卜的事件中和他结识,只不过当时他是用扑克牌占卜出了邪教杀人藏尸地点的线索。
在得知异能的存在后,社长曾一度猜测过他会不会是一个有着某种占卜能力的异能者,但却也无从验证答案,只有一点,社长是确信的,那就是这个男人的占卜结果确实是值得听一听的。
“这是代表着不好的意思么?”社长问道。
“大多数情况下是这样的。”天河司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奈奈子,像是招来一只小猫咪一样,对她招了招手,“但是后来,我又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
奈奈子左手拿着毕业证书、右手拿着精巧的徽章,书包挂在手臂上拖着,摇摇晃晃地跑到了他们的边上,仰起小脑袋看了看不熟悉的天河司,就闷头躲到了社长的背后。
社长帮她拿起了书包,奈奈子就将毕业证书和徽章都塞进了书包里,拉好拉链,把书包背了起来,等着他们说话。
看着奈奈子收拾好了东西,社长才重新看向了天河司,继续询问他:“另一种可能?那是什么意思?”
“不是那颗星星黯淡无光。”
天河司低头看着缩在社长身后的奈奈子,她正低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手指头在按键上按来按去。
“……也许只是那颗星星离得太远了,于是我才看不清了而已。”
天河司离开了,埋头和乱步发消息的奈奈子也知道了她的笨蛋爸爸跑哪里去了。
她举起手机,把上面显示的消息记录给社长看,一板一眼地说道:“爸爸和果果里在学校门口。”
“我们过去找他们。”社长回答她。
奈奈子点点头,“嗯”了一声,把手机塞回了口袋,跟着社长出了学校。
圣夜小学对面有一些点心摊子,奈奈子出来的时候,乱步正坐在路边的花坛上,端着一盒章鱼烧吃,果戈里站在卖烤玉米的摊子前,和老板说着话。
奈奈子跑过去叫乱步:“爸爸。”
“唔?”咀嚼着章鱼烧,乱步看见了奈奈子,用手里的竹签戳了一颗章鱼丸子,递到了奈奈子的嘴边,“啊——”
奈奈子张开嘴巴,啊呜一口把章鱼丸子吃进了嘴巴里,然后被烫得用手捂住了嘴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腮帮子耸动了好几下,缩起来的肩膀才慢慢地放了下去。
费劲地把有点烫的章鱼丸子吃完了,她“呼呼”地吐着气,乱步拿了凉水给她喝,她抱着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感觉没事了。
“……烫。”她捧着水壶,抬头和乱步说话。
乱步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爸爸。”奈奈子又叫他,“我什么时候去上中学?”
“再过半个月。”乱步一边说着,又插了一颗丸子,这次他学乖了,把两根竹签分了一根出来,插着丸子递给了奈奈子,“四月一号报道,然后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一开始上课,还可以再玩两个多星期。”
奈奈子接过了丸子,很小心地咬了一小口,“噢”了一声,举着章鱼丸子去找果戈里了。
金黄的玉米被炭火烤着,变得有些焦黑,散发出一种混杂着炭火烟味的甜香,刷上酱汁后,又多了咸鲜的气味。摊主把烤好的两根玉米递给了果戈里,果戈里又分了一根给奈奈子。
章鱼丸子只有一小颗,很快就吃完了,玉米却有一整根,奈奈子丢掉了章鱼丸子的竹签,开始慢腾腾地啃玉米。
“毕业是什么样的感觉?”果戈里拿着烤玉米,看起来很有兴趣地问奈奈子。
一个冬天过去,他的个头又长高了一点,现在和乱步一样高了,奈奈子站在他的身边,刚到他的肩膀,看起来就像是他带着的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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