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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让周姨娘分了管家权,不只是气梁氏,这庶女只怕气焰也是要上天。
老夫人低眉看着两孙女眼底的小算计,拍了拍两人的手:“这年底的也该好好玩,小孩子琢磨这许多做什么。”
二女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应是。
宫承柏这时候就有话说了:“年年都是旧玩法,早没甚趣味了,不如祖母指点孙儿一个好玩的去处?”
“你呀,”老夫人笑着作势打他,“也这么大了,成日琢磨玩的去,不如给你早早娶了新妇,收收心才好。”
他不乐意,牵了挡箭牌:“二哥都没娶呢,我急什么。”
宫莲又来插嘴试探:“二哥的媳妇儿,只怕祖母早早就在相看了吧。”
有心的偷瞧一眼内定的通房奚容,没看到她有什么反应。
“祖母看再多有什么用,也得你二哥喜欢才是。”
老夫人确实考虑起了为宫秋庭择妇之事,但既要门当户对又要他喜欢,实在要细细挑选。
宫承柏也兴致勃勃进言:“有怀阁如此冷寂,定要性子热闹些的嫂子才好。”
老夫人点头:“有怀阁确实冷寂了些,你们得空去看看也不错,兄妹之间是该处一处。”
有了老夫人的金口玉言,宫莲心里就悄悄打算起了和孙络云去有怀阁看梅,去年扑了个空,不知今年怎样。
说到有怀阁冷寂,老夫人就想起来今日要回家的丫鬟奚容来了,这才让她上前来回话。
奚容小步上前说了几句宫秋庭日常起居之事,接着就是拜谢老太君宽慈,准她归家。
老夫人看着堂下纤柔袅娜、皮肉净丽的丫鬟,只觉得这姑娘出落得越发好了,难怪宫秋庭喜欢。
宫秋庭除了只要这一个丫头伺候,多了一个不要,只说看不顺眼用不惯,但这点怪癖也没什么,不耽误他娶新妇上朝堂就是。
她不是没担心过这么出色的样貌会牵走孙儿的心神,起初也派了人盯着。可久看下来就晓得这丫鬟是个听话老实,不耍心眼的孩子,把宫秋庭照顾得宜。
孙儿这么些年只当她是寻常丫鬟,从无狎昵,不落课业,老夫人也渐渐安心,撤了盯梢的人手。
往日私下叫奚容来问话时,她总得旁敲侧击一番,然而这许多年也都没有成事,老夫人越发放心这丫头,就是疑心孙儿,把他叫来一问,索性只是不开窍罢了,两个都是乖孩子。
老夫人照旧要问:“你在二公子房中伺候向来不错,今日家去,阁中可需另派人照顾?”
这其实问的是宫秋庭要不要。
奚容答:“二公子怕新去的丫鬟不懂他的规矩,只让吉光先看着。”
“唉,左右也就这几日,你早去早回就是,等回来了也多劝他这段是时日谨言慎行,最好是别再出门乱跑……罢了,我亲自使人过去和他说。”
老夫人有此一说,盖因中正官即将抵达荥阳,宫秋庭也该承父志,做好入朝为官的准备。
这话虽未明说,但厅中人多多少少品出点由头,宫莲就更高兴了,二哥既然要安生待在家里,那这回她带人上山就不会扑空。
在入朝之前定是要先成家的,若促成了孙络云成了她的嫂子,那她也能借机攀上孙家嫡子,大夫人过身了,她的婚事握在老太太手里,未必会有多好,照周姨娘说的,还需自己多筹谋才是。
老夫人又说了几句别的,就让奚容出去了,蠢蠢欲动的宫肃阳还没说话,暂不好走。
出了门的奚容一身轻松,来到门房处,就听见几个人围在一块,语气惊恐地在说着什么事,见到她来了,一迭声地叫“奚容姑娘”。
她便多问了一句:“是发生什么要紧事了吗?”
出来一个机灵的小子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个管炭的小管事,昨日出城遭狼给叼走了,大家伙去找人的时候,身子都咬碎了半边,死得凄惨。”
有人啐他:“好好说,弄得这么血腥别吓着奚容姑娘。”
奚容确实被吓到了,忙问:“管炭的王良?”
“正是,”那小子挠挠脖子,“反正就是这么个事情,”
她有些惊疑不定,怀疑这事莫非和宫秋庭有关,但转念一想,王良罪不至此,公子也不是那种凶残暴戾之人,不可能因自己的一个女婢被人打听了就要了别人的命。
或许只是意外吧。
奚容这么想着,就和门房辞了别,赁了一辆马车离开了。她家在荥阳城北,要横跨一整座城才能到。
当年奚容的阿娘得回了自由身,就嫁了城北的奚大扬。
奚容长到了九岁时遇到了言清先生,彼时先生就住在对街,清贫落拓,奚容大抵算得上是第一个听他想法的人。
她向往着言清先生话中女子也能成就自己事业的模样,只可惜没等到她能施展的时候,奚容的娘亲就把她卖进了宫家。
对此,奚容是有怨的,好不容易脱了奴籍,怎么还要往回走。
但那年她爹得病过世了,弟弟身子又不好,药每天都要吃,家里没有进项,只能把奚容卖回了宫家去。
隔着及肩的围墙能看见积着残雪的小院,屋门已经打开了,刘氏在柳树下正用开水烫着一只拔了毛的鸡。
作者有话说:
宫大下章出现,还是个小可怜感谢在2022-03-31 09:48:06~2022-04-01 14:35: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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