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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滞、沉寂。
……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穿破空气。
明明是男子的声音,却混入一半的尖锐和凄厉。
“张东来”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了几下脖子,端正的面容笼罩上一层阴气,眉宇间团着女子特有的媚气。
终于,终于夺回了。
张东来……
燕山君女忍下撕碎这具身体的冲动,冷笑着用手指抚了下脸,自言自语道, “主人,你感觉可好?”
在她被张东来用困灵呪束缚起来后,张东来便一改之前的谦卑,对着她颐指气使,逼迫着她改变称呼,唤他主人。
高高在上的燕山君女哪能受得了被如此羞辱。
更别论此后,张东来依仗呪术,无尽的□□、唾骂与折磨。
这十个月的经历,无不催化着她对张东来的恨意。
妖气男子指甲突然伸长,甲尖细如银针,戳着自己的脖颈,划下一道细长且深的创口,森然见骨。
一道打着战的男声冒出:“前辈……前辈、神女姐姐、祖宗,别杀我,别杀我……”
嘴唇张动,还是张东来的身躯在说话,纠结着怨气的面容突然变成满是惶恐,目光中全是惊惧。
表情不断变换,时而是环绕妖气的女子阴气森森的表情,时而是全脸崩坏的张东来。
月色被飘来的一片薄云笼罩,但之前入迷的人群却逐渐清醒过来。
……
乔云鹤不敢置信地看着张东来。
感受到他身上无比磅礴的能量,老者浑身冷汗。
自己在他面前竟生不起一丝反抗的本能。
上身张东来的邪物显然修为远远超过大乘……
这种压迫感,他只从莫教主和自己宗宗主身上感到过。
也就是说,如今的“张东来”……修为堪比渡劫!
这邪物到底是何来头?!
......
清醒后做出反应的不止有他。
莫苓的脸上几乎从未停止过的温柔笑容也冷了下来,嘴角拉平,额角冒出一滴冷汗,她偷偷往星盘注入灵力。
但她的小动作在渡劫大能眼皮子底下无处遁形,外貌是张东来的燕山君女朝她伸出手。
一阵猛烈的吸力,女子如折翼的鸟,星盘落地,纤细的身躯猛地前驱,落在燕山君女面前。
脆弱的脖颈被握在长出极长指甲的大手中。
燕山君女摩挲着莫苓覆着纱巾的皮肤,娇笑着,“想呼救?”
非男非女的音色如阴湿巢穴中爬出的毒蛇钻入耳内,引起众人本能的不适。
“看这小脸,多好看,”燕山君女的指尖点着莫苓的嘴唇,“主人 ,你喜欢吗?”
音节顿挫,语气似少女撒娇。
但无人敢应。
脸色转换,张东来怕地似乎要流下泪来,无法抑制地打起哆嗦。
燕山君女止住颤抖的身躯,张东来的害怕,惶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又一阵狂笑。
周围弟子们不敢发声,就怕自己也被这邪物盯上。
尝月教教众倒是想救莫苓,但所有人都被制在原地。
修为差距太大了!
时隔百年,乔云鹤再次感受到如此可怖的差别。
修真界,弱肉强食。
大乘修士也无能为力……
……
燕山君女满意地巡视周围。
无人敢动,无人敢言。
她仿佛回到万年前。
自己是西咎宫主人,衍天宗宗主之女的岁月。
只是比起过去,现在这具身体实在是太没用了。
燕山君女嫌弃地审视一通“自己”的身躯。
既不是纯正的单灵根,后期修为也不扎实。
要不是自己维系着,这具身体早被渡劫期海量的灵气撑爆了。
“你的天资倒是不错,只是……”燕山君女瞧着莫苓,随后目光又移向人群,目中含着贪婪,“我还有更好的选择。”
……
邪物的目光直指人群最前的女子。
——苏庙安。
“师姐!”被她护在后面的一群弟子们惊呼出声。
张东来被邪物上身,苏庙安立刻挪动身形,下意识地将其余人护在身后,自己则隔在弟子与邪物之间。
纵使她的举动如螳臂挡车。
纵使元婴期的修为对比渡劫大能如萤火与太阳。
在被她护在身后的弟子眼中,她的形象陡然高大起来。
不少弟子突然理解了刚才许小奇狂吹的那通言语。
呜呜呜,不愧是大家的师姐!
……
看着自己心中“更好的选择”朝自己走来,燕山君女颇感意外。
一名元婴修士竟然能顶住自己的威能,自主移动。
不愧是天生道体。
一步。
两步。
她眯缝着眼,审视着眼前这名着白袍,执银剑的女修。
恍惚间,看到“故人”的影子。
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如此。
不过元婴修为,却不惧于惹恼她已是渡劫大能的父亲。
将她下药的事情当着众修士托出。
让她颜面尽失……
……
最后,他身着黑衣,立于巅峰。
成了万年前压在所有修士头上的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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