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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句话说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打磕绊。
康熙细想了一下,觉得儿子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便又低头细看起靳辅的折子。见折子中确实写到参详太子给的意见才作更改,心里便再无不信。
看了一阵才抬头看着胤礽,问道:“这折子中所写之地你亲自去了?”
河南离陕西倒是不远,但是他儿子跑来跑去的,花费的心思想来也不必靳辅少。
胤礽笑说:“儿子这几个月与靳辅沿着黄河边跑了不少地方,此处也是亲眼看过的。”亲眼看过不一定,但是系统给的数据不会错。
康熙点了点头,又把他写过的估算所需银两的草案拿起来细看,所用砂石的银钱和征调多少民夫,草案里没有写的太详细,只给出了个大概范围。
康熙用手指在几处数字上一一划过,看到一处明显与以为不同用料的花费,便停下用指甲掐出一个印子。随后指着这处问胤礽:“此项花费所为何来?”
胤礽凑近了去看,正看到他写的建议全部使用水泥做最基底的那条,他认真道:“儿子查阅了先前许多记载,觉得仅用糯米浆混合石灰未必牢固。朝廷既是下了大力气,必不能叫它仅用两三年就被冲击坏了。”
以前不是没修筑过河堤河坝,只是材料太简单,修筑的不牢固,河水一涨,冲刷几个月便什么都没了。所以才会年年修,又年年毁。
虽然做水泥肯定比石灰和糯米浆、桐油花费高,但是使用年限比以往的长多了。怎么算也是值的。
康熙皱眉在心里默算了一阵,心道这一项就占了材料中的大半,胤礽算的还是初稿,细算起其他来,这俄国人的赔偿金可能得全部砸进这大坝里了。
不是没钱的问题,现在是新改的方案超出他的预算太多,对外公布之后朝臣们肯定会议论纷纷。
胤礽见他犹豫,便劝道:“汗阿玛既要再想想,那儿子便先告退了。”
这事儿不是小事儿,他汗阿玛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也是正常,他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余下的该是回去等通知才是。
康熙继续盯着那份预算草案,眉眼不抬的说:“回去歇着吧。”
胤礽应了是,抬脚正要走,又听他汗阿玛道:“这些日子先别出门了,先养养你那张脸。”虽然男子不重视颜色,但是黑成这样也实在太有损皇家脸面。
胤礽愣了一下,闷闷的说道:“是,这几日儿子除了毓庆宫,哪里都不会去。”说完便领着怀庆撤出了昭仁殿。
一向器宇轩昂的太子爷,还真是头一次在颜值上受打击。开口调侃的还是自己素来亲厚的亲阿玛,怎能不叫人气闷。回去的路上胤礽还有些愤愤不平。汗阿玛太过分了,黑怎么了,黑就要被歧视吗?还不准他出毓庆宫,这不是在变相罚他多花钱吗?
跟着的怀庆小心翼翼的瞥了眼他的脸色,心中无奈道,谁让主子您自己样样事都要亲力亲为,非跟着靳辅大人往黄河边上凑。风吹日晒的,把自己整成了这幅形容。若是到除夕之前这脸色白不回来,且等着吧,笑话您的在后头呢。
这话他当然是不敢说的,他家主子确实还是个颜控,虽然现下也被打击到变成了一个十分省油的灯,但是事关他的脸,谁知道爆起来是不是比过去还吓人。
若是怀庆能听到系统说话,肯定就能听到它不断再强调,白回来是不可能的,别再黑下去就不错了。
若是那么容易白回来,姑娘们就不用花那么大力气护肤了。
直到除夕宫宴之前,胤礽都老老实实的待在毓庆宫,一步也没有踏出来过。虽然哪里也去不得,谁也见不着了,胤礽倒也不是没事可做。
相反,他手里照旧还有一堆儿的事儿。把大坝的财务预算方案再细化一下啦,跟系统学点新的东西啦,读过的书再复习一下啦,林林总总的不少事儿,倒是没让他觉得难熬。
只是始终听到他汗阿玛说同意新方案,让胤礽多少有点揪心。眼看着要到除夕,过了年时间便更快了,三月里又要布置春耕大事。若是在此之前还不能定下,怕是这半年就要荒废。
胤礽压着忧心去了宫宴。
宫宴毕竟是给天下人看皇室全家团圆,其乐融融的大场面,他不出席未免会让底下人多想,以为太子的地位当真岌岌可危。所以尽管胤礽实在没什么心思给朝臣们表演皇家大团圆,但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去参加。
然后就果然如怀庆预测的那样,听到了不少调侃之言。
头一个冲上来的是大阿哥胤褆。他在十月里被康熙派了个整军务的差事,去了西北大营,也是不久前刚刚回宫汇报差事的完成度。
西北苦寒,也是整日风沙不断的。不过胤褆一贯肤色并不白皙,所以看起来也只是稍微瘦了些,且这几个月跑马射箭的,他除了稍微黑点,身体看起来倒比之前健壮许多。
他还不知道胤礽出公差去了趟陕西,所以看到胤礽的时候,惊诧之感比起康熙来不遑多让。
胤褆掩饰的功夫不到家,皱眉盯着胤礽看了几眼,当即便大声询问道:“老二,你这脸是怎么了?”
胤礽额角青筋隐隐暴露。他本就是全场焦点的,刚才几位师傅过来说话时场面已经很尴尬了,现在更有许多目光隐晦的聚集过来。蠢大哥再大点声,别人更会毫不掩饰的打量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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