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魔女琴姬(二)
虽然不知道这“药”是哪种吃法,但还是忍不住脑补了一下自己生吃鸟类的场景,不禁一阵恶寒......
他的手轻轻搭在我手背上,指尖微凉,慢慢拨动琴弦,古朴悠远的声音如同水中涟漪,幽幽荡开,扫清了杂乱思绪。
“从现在开始,看清自己手下的琴弦,记清楚顺序和力度,这就是心法。”苏衍清缓缓说着,泠然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好像能冻结一切。
我把心思放在琴上,努力记忆它的顺序和力度。这上半首曲子音调怪异,曲不成调,初听有些乍耳。
慢慢地,似乎有某种力量从指尖传达到四肢,所到之处无一不是舒适之感。不仅如此,连十香素蕊造成的偶尔隐痛也消失殆尽。
心中大感疑惑,抬眼看去,那一笼子鸟儿居然都犹如垂死挣扎之态拼尽全力翻腾着。
随着手速加快,鸟儿不再动弹。
心中一惊,走了神,手下的动作也慢了几分。直到琴弦将自己的食指割破才急忙停下。
苏衍清递给我一方绢丝素帕,用来擦拭血迹。
他面上一如既往清冷无言,我想说的话也噎在嗓子口。
“感觉到了吗?”他问。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体内的热流也悄然涌动,脖颈上的伤口也完全不痛了。
“这是什么?那些鸟,为什么死了?”我虽然知道这把古琴有着极其大的力量,但没有料到杀之于无形。
他走过去,用食指将鸟笼拎过来,我看清楚了里面总共十五只灰色鸟儿全部发僵发硬,死了不知道多久。
“待会,你亲自把它们埋了,虽然抵不了犯下的罪过。”
他扔给我一本书,没有书名,里面的字体是手写的,好多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翻开看了看,里面大约是讲关于这把古琴的事。
曲子分为上半首和下半首,上半首杀人于无形,实质是将对方的生命力据为己有,这种邪魅的心法也有弊端,那就是每杀一个人,同时也会将对方死去时的死气连同他的生命力一起吸收进来,当它达到一定的极限就会走火入魔,变成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并且会击溃身体中曾经吸收过的生命力。
下半首正好相反,将自己的精气度化与人,帮助对方疗伤。
关于这本书的实质性,其实还有待考察,总觉得是有些夸大其词了。
“苏衍清,为什么要让我学上半首而不是下半首?”问出心中疑惑,忐忑不安地等待回复。
良久,他道:“因为想让你保护好自己。”
“你这样照顾我,到底是什么原因?因为我的母后,还是你想从中获利?”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两者皆有,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是什么?”
他起身,轻拂袖口上的灰尘。“我该回去制药了,你自己好好练练。”
那人不给我思考的时间,就离开了。
手指被割伤,我也无心继续练下去。
找了个小院的角落,将鸟儿都埋下去。
把手头的事做完,总觉得自己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于是选择漫步去地下兵场看看。
底下兵场是临时搭造,十分仓促。新招进来的一百号人物都是蓝芷从各个县的地牢里买出来的死囚。
我们给了他们一口饭一条命,如今换他们回报。
当然,复国靠者一百号人是完全不可能的,我需要其他邻国的兵力相助。只是此时还差一个时机。
我坐在一边的土丘上,看他们掌握兵器,他们手上的不是暗箭就是飞刀,完完全全的一个暗器兵团。
蓝芷拿着名单走过来,她穿着束脚踝的长裤,头发扎成一把,远看着在一帮五大三粗爷们群里俊俏至极。
我数了数名单上的人,中间有三个名字被画了红圈。“这是什么意思?”
蓝芷道:“其中两人半夜里有逃跑意图,被阁里的杀手封口了。剩下一个,感染重病,没撑过去。”
“蓝芷,今天苏先生说的那个什么将军还有她女儿,你了解吗?”
她歪头想了一下,道:“我只知道,薛老将军年轻的时候是军事奇才,帮助北燕先帝征战天下,后来北宇家的人坐上皇位怕他功高震主就用莫须有的罪名流放了,唯一的女儿,卖进青楼里,当时还小,现在刚刚十六,据说今晚是老鸨要拍卖她的初/夜。”
“论你说,如果买她一夜,不,把她赎出来,需要多少钱?”
“用多少钱都赎不出来。”这个声音来自苏衍清,他不疾不徐地走过来,扔给我一件衣裳。
把衣裳翻开看看,是一件华贵的男装。
今夜要去青楼,我确实需要把自己好好伪装一下。
“北燕先帝早就留了一手,薛老将军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流放之地,他的儿女永远男为奴女为婢。”
真是狠毒.......但话说回来,大多数人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总能不择手段,就好比现在的我。
入夜,晚风习习,虫鸟轻鸣。
烟花柳巷,脂粉香味,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迷醉和空洞的。
黑夜里隐隐传来女子压抑的声音,伴随着画舫歌舞音乐,奏合起奢靡之声。
我小时候,在没有进入柳府之前,夜夜都能听到这种声音,它预示着每个女子悲哀的命运和遭遇。然而,即使我的母亲离开这里,我们的命也不比这些歌姬舞姬好多少。
我们穿得得体,被妈妈桑领去二楼雅间。
舞台下面还是嘈杂一片,等待那个女子的出现。
“从现在起,我们盈盈的第一晚上,起步价五百两。”老鸨红光满面,即便底下各种质疑吃惊的声音传来,但她还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薛老将军的女儿,现在所谓的的盈盈,穿了曼妙薄纱,恍惚让人错觉少女美好的酮体若隐若现,她戴着面纱,看不清容颜,却能让人第一眼就认定是绝世容颜。
“五百五十两。”
“七百两!”
“七百五十!”
呼声一再升高,气氛热闹。
“一万两。”当我说出这句话时,所有目光都投射过来。“一万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