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酿芋圆(68)
黎厌苦下脸,下意识后退,想要拒绝。
这回,谈岁没再非要他吃,而是手收了回来。
那我自己吃。
......
和预料的不一样,大佬心里有落差,不自觉舔了下唇。
杜好在看别人捏糖人,非拉着钟大飞去看,美名其曰学习新技能。
钟大飞不感兴趣,四处张望,兴奋的扯杜好的衣领子,指着黎厌那边的方向,快看!
他身边的都是身高相仿的男生,习惯性和别人分享,由于和杜好的身高差,只能拽到她的衣领。
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准备撤回手时,杜好已经抓狂,钟大飞你有病!
钟大飞拔腿就跑。
杜好在他身后狂追。
两人气喘吁吁停下来,杜好上气不接下气,你刚才要说什么?
厌哥,给小明星扎头发诶!钟大飞这下也忘了要跑,激动地说。
吃瓜永远在第一线。
杜好佩服的五体投地,再扭头想看的时候,已经错过了。
广场中央有个雕塑,雕塑旁是一个巨大的led灯牌。
夜深沉如墨。
将至凌晨,大屏幕被巨大的倒记时覆盖。
秒针不断向前。
所有人汇聚此处,围在屏幕前,兴奋地跟着倒计时。
五,四......一
倒数到零,随着巨大的敲钟声响起,只听砰的一声,烟花礼炮响起,发出几声巨响,之后便是无数烟花在天空绽开,点亮了黑夜,天空五彩斑斓。
灯光和烟花的映照下,仰望天空的人脸庞被照亮。
人群沸腾,尖叫声响起。
冷风轻拂发梢,小姑娘的脸被照的暖黄。
眼眸亮如星子,比烟花还要好看。
小姑娘仰头看着天空,眼睛一眨不眨,琥珀色的眸子映着烟花,唇角上扬起弧度,笑容璀璨如花。
黎厌偏头看着谈岁,薄唇轻扬,同样眼也不眨。
只是,他的眼里都是身边的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的眼里是烟花。
这次,杜好没再错过,狠狠拧了一把钟大飞的胳膊,把他的记忆从烟花上拧回来,在钟大飞疼得龇牙咧嘴的时候一句话堵住他。
你看,这回可别说我错过了!
她声音明媚得意,和笑容一样。
钟大飞想说的话梗在喉咙里。
他微张着唇,不说话了。
杜好得意扬唇,哼了声。
顺着杜好手指着的方向,钟大飞成功吃瓜。
只是两个人的手不知何时碰到一块,手背相触,原本寒风吹过的凉意被暖散,
只剩温暖。
后知后觉发现不对,杜好猛地甩开手,瞪了一眼钟大飞。
怒道:你别碰我手。
钟大飞:......
见他一脸懵然,杜好补充:你刚吃了糖葫芦,还没洗手,太黏了。
钟大飞恍然,摸了摸后脑勺。
所以不是不能碰,不能牵。
完全是因为他没洗手,罪过了。
一派温情之际,某人的河东狮吼打破了宁静
钟大飞、黎厌......
那道声音特别耳熟,穿破重重人群,传入耳中,震耳欲聋。
钟大飞第一时间扭头看到那人,大惊失色。
灭绝师太来了!
他边跑边喊,灭绝师太来了!
不厌其烦。
连喘气都不带喘的,一声接一声。
把程芳都给喊懵了。
她单手撑着腰,累得气喘吁吁,你跑......跑什么?
钟大飞没听见,他已经逃也似的跑了好远。
这完全是见到老师的恐惧症,永远都无法改掉。
校外见到老师,那更惊悚。
好好的假期,总感觉不再完美。
杜好没逃,看着钟大飞逐渐变小而后消失的背影,直叹气。
钟大飞这辈子没救了。
她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笨蛋朋友?
钟大飞这样像极了校园情侣中在小树林谈恋爱被老师抓到第一反应就是抛弃女友落荒而逃的渣渣男。
简直一个渣男!
想到这里,她更加气愤。
自己当初怎么就把那个苹果送给这么一个渣男了?
简直脑抽。
程芳手插着腰,你们也出来跨年看烟火秀?
杜好还没从愤怒中抽身出来,生气地点头。
可以,学习之余还是应该放松一下。程芳说。
程芳这人,身为老师,对所谓的坏学生偏见很深。
但是,仅基于所谓的坏学生。
如果坏学生从良,她还是愿意改变自己态度。
就像个现在,黎厌都力排众议登上了校宣传栏,还像模像样地被学校请来摄影师拍了好学生照片。
他的好学生形象,已经基本上在程芳心中立住了。
如果她还是当初那个态度,那也太不知变通了。
程芳自觉自己态度很好,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钟大飞跑的飞快。
虽听到程芳的声音,但黎厌并不想搭理她。
可身旁的小姑娘扯着他的衣角,说:我们过去和老师打个招呼吧。
黎厌很不情愿,但还是决定委屈自己。
好吧。
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情愿,谈岁抿唇笑了下,没再说话。
看着弃恶从良的好学生走过来,程芳一点都不觉得别扭,反而欣慰。
这是她和其他老师共同努力的结果。
她感到光荣。
但是黎厌别扭,站在谈岁身旁,脸色臭臭的,一句话也不说。
显而易见,被迫营业。
程芳终于感到了尴尬,没话找话,烟火秀,挺好看的哈。
黎厌冷着脸。
杜好附和,还可以。
谈岁:老师,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家了。
程芳如梦初醒,好,赶快回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到家了记得给老师打电话。
第104章 果然是虚张声势
烟火秀,黎厌没怎么注意。
所以,在回家的路上,小姑娘眼睛亮着,问他烟火秀好不好看的时候,他也只能心虚地说好看。
其实如果问好不好看,他一定是不心虚的。
毕竟,站他身边的小姑娘本来就很好看。
比烟花还美。
突然想起程芳的话,谈岁顿住脚步,扭头看黎厌,问:要给老师打电话吗?
大佬绷着唇,摇头拒绝。
打电话是不可能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难道他还没被烦够吗?
走到十字路口,和杜好、钟大飞分道扬镳。
途经商业区,街边许多商贩摆着小摊。
谈岁边走边瞧,脑袋一会儿看左,一会儿往右。
简直忙死了。
黎厌好笑地勾着唇。
他蓦地伸手拽住女孩的手腕,将她拽停。
指了一下旁边挂着挂件的小推车,问:有没有喜欢的?
有个瓷白的风铃钥匙挂件。
风吹过发出清脆的响声。
很可爱。
谈岁指了一下那个挂件。
最终,黎厌指尖挂着那个钥匙挂件,牵着谈岁离开了。
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取下挂件。
尾指都挂出了红痕。
谈岁皱眉,轻轻地捏.揉了两下。
女孩柔软的指腹在他的手指上蹭啊蹭,动作很轻,痒得令他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
视线从小姑娘的柔软的发顶掠过,发尾柔顺,由于他笨拙扎发毫无技巧,小姑娘的后脑勺蓬蓬的,让人想戳。
黎厌这样想着,也真的忍不住伸手去戳了一下。
鼓鼓的后脑勺瘪了又蓬起来,果然是虚张声势。
谈岁奇怪地仰头看黎厌,眼睛斜瞟,看不到背后。
只能凭感觉,能感觉到少年嚣张的动作。
她轻轻哼了声,你也想扎马尾吗?
黎厌收回手,不想。
他丝毫不怀疑,再放肆下去,下一刻自己的短发会不会多了两个哪吒的小啾啾。
时间太晚,都凌晨两点了。
谈岁捂嘴打了个哈欠。
一起跨年,度过了倒计时。
打完哈欠,谈岁又抿着嘴笑了。
她把挂件挂手上,晃了晃,开心地说:黎厌,元旦快乐啊。
新的一年,我要努力追上你。
谈岁说出豪言壮语,但也只是过过嘴瘾。
她自己才没有当真呢。
完全因为此时气氛好,心情好,才一时脑热。
新年快乐。黎厌弯唇笑道,好啊。
在黎厌灼灼的目光注视下,谈岁悄悄红了脸,觉得说的话不太妥当。
她赶紧补充:我说的是成绩。
黎厌挑眉,我知道啊。你以为我想的是什么?
......
谈岁捂脸,扭头跑进房间了。
目光擒住女孩离开的背影,黎厌唇畔的笑意越绽越大。
空荡的客厅陷入寂静。
无边夜色流淌。
少年的声音好似呢喃,不用追,我会自己走向你。
跨年之后是元旦节,红红火火的日子里,黎厌的家异常热闹。
林姨将做好的美食全都搬到餐厅。
就连钟大飞、余涛和杜好也来凑热闹了。
杜好和余涛完全是被钟大飞叫过来的。
当直面大佬黑沉沉的脸色时,才觉不妥。
他们俩怕不是被坑了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钟大飞说:我妈和我爸中午在单位吃,要加班,晚上才能回来。所以,我中午就来你家蹭个饭了。
余涛:......
亏得他还以为钟大飞这厮是担心厌哥节日孤寡,破天荒想要做个人。
没想到,钟大飞想跨物种,连人都不想做了。
相比他内心波澜起伏,杜好直接上手揍人,钟大飞,你还是个人吗?自己来蹭饭,居然还骗我们是大佬请客。
杜好简直要气死了。
请客和蹭饭的区别那可太悬殊了。
钟大飞讪讪地笑,都一样,都一样。是吧,厌哥?
黎厌冷冷地扫他一眼,勉强嗯了声。
算是为他解围了。
钟大飞有了底气,反客为主,好了好了,快去收拾碗筷。
途径钟大飞身边去厨房的时候,杜好狠狠踩了他一脚。
被欺骗的愤怒全都聚集在这一脚上,发泄出去。
力道很重,钟大飞躲闪不及,疼得直哼哼。
准备午餐,林姨是主厨,其余五个小同学都是帮手。
大家都想来帮忙,厨房简直转不开。
林姨嫌弃地摆摆手,你你你,给我出去,去看电视。
自己打发时间去。
被点到名字的黎厌、余涛和钟大飞只得去当甩手掌柜。
三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人一个游戏手柄,打游戏。
饭菜热气腾腾上桌,大家围坐在一起。
在这清清冷冷的冬日里,互相取暖。
午饭后,谈岁和杜好去卧室午休。
三个大男生在客厅打游戏,特意降低声音,脏话都憋住了。
等谈岁她们醒了出来,钟大飞拉着俩姑娘玩狼人杀。
谈岁不会,便坐在一旁看他们玩,靠在沙发上偶尔看看新闻打发时间。
人少不够热闹,林姨前脚刚回家,后脚就被钟大飞追过来,把她又给叫回来了。
林姨愤愤:你们小孩玩游戏,非要我掺和干什么?
嘴上嫌弃,玩起来比谁都积极。
黎厌被围在钟大飞和余涛之间,眉眼柔和。
他的肤色较旁人更白更冷,平时乍一看不好亲近,但像此时这样笑起来的时候,会无意中拉近距离。
当然,还是少不了骨子里的疏离感。
他时而朝沙发一角瞥去,看到谈岁眼皮打架,昏昏欲睡,身子前倾,反手将身后的抱枕扔给了她。
谈岁被砸个正着,直接给砸醒了。
她懵然地眨了下眼。
看着有些呆。
钟大飞察觉黎厌的心不在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头疼摇头。
完了,厌哥已坠入爱河无可救药。
将近傍晚,大家陆陆续续离开。
钟大飞依依不舍地扶着门,厌哥,小明星,开学见。
黎厌睖他,不客气道:走吧。
钟大飞:跪安了。
顺手带上门。
天空渐渐飘起雪花。
窗外的世界一点一点被蒙上白色。
一通电话打来,黎厌去了阳台接电话。
阳台门打开的瞬间,冷风呼呼往屋子里灌。
黎厌捏着手机想:等以后有时间,得把阳台封住。
之前,贺佳不在家的时候,他有一只小奶猫。
那小奶猫好乖,好可爱,走起路来肥圆的屁股一扭一扭的,瞧着又软又傲娇。
跟谈岁一样,乖且可爱。
可惜,那只还没来得及长大的小猫去世了。
就在他和贺佳搬过来没多久。
阳台还没完全改装好,安全措施也没到位。
正这样想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唤回他的思绪。
对方:阿厌,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们一家人好久没聚过了。
黎厌垂眸,细长的眼睫遮住眸中翻涌的情绪。
他轻咳一声,好。
转身往客厅看,意外发现谈岁也在接电话,刚刚挂断电话,还在沉思。
眉头皱成一团,也不知在想什么。
冷风如刀,转瞬吹红他的手。
还有露在睡衣外的脖子,也冻僵了。
湘城的冬天,是真的冷。
黎厌撇了下唇,拉开推拉门,重新走回客厅。
很快收到地址。
谈岁也出门了。
两人要赴的地址是一样的,连门牌号都一样,同一家私人庄园。
很快,黎厌反应过来,可能黎父和谈家的人都在。
猜想得到验证。
被服务员引进来,果然看到谈家人都在。
黎厌:叔叔阿姨好。
谈父招呼黎厌,快过来坐。这么多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
两年。黎厌说。
他声音冷,眉眼浸着凉,也不知是不是室外太冷的缘故。
黎父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凳子,阿厌,过来坐。
黎厌没立刻走过去,而是朝黎父点了下头,示意他自己知道了。
之后微微侧开身,露出身后被自己遮挡住的谈岁。
小姑娘垂眼盯着脚尖,显然怯场。
在场这么多人,还都很陌生。
接到电话决定过来,完全是因为不好拒绝。
本来就答应了,迟早要回家的不是吗?
提早适应一下,也好。
看出来谈岁的不适应,谈子时拍了拍谈央的肩,和他耳语。
两个人站起来,大剌剌换座位。
谈子时和谈央中间空出一个凳子,留给谈岁。
两个人都自觉岁岁跟他们更熟。
想当然地把中间空出来。
谈岁抬头看了眼黎厌。
从谈岁出现到现在,谈父激动地说不出话,欲言又止,眼眶泛红,嘴唇颤抖。
这是他的女儿终于终于回来了!
好久,他终于开口,岁岁!
谈岁抿了下唇,父亲。
谈母噌的站起来,离开凳子,凑过来,眼巴巴看着谈岁。
母亲。
谈母心满意足,握住谈岁的手,岁岁,你能答应来,妈妈已经很高兴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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