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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岛真理的撒娇耍赖攻势下,西岛先生最后还是联系了自己在本地的朋友,将她寄放到朋友家的果园里去玩。
巧就巧在,西岛先生朋友的果园,正好就在哈伯德网球场的附近,同样靠着海边。这样西岛真理来回都很方便,这让西岛夫妇非常满意。
西岛先生唯一不满的,也就只有自己女儿在果园里结识的不知名少年了。在西岛先生眼里,这个尚未谋面的少年俨然已经成为了带坏他乖乖女儿的罪魁祸首。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在果园认识了新朋友的西岛真理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暑假;在暑假的尾声,她决定和自己的新朋友‘越前龙雅’交换联系方式,这样等回国之后就可以继续联系了!
因为白天和越前龙雅一起去外面玩耗费了大量精力,所以回训练基地的住宿区睡完觉之后,西岛真理很早就睡下了。
睡得太早,到了半夜反而睡不着。
被外面的虫子叫声吵醒之后,西岛真理在床上滚来滚去,然后翻身而起,跑到窗户前将窗户推开。略带凉意的晚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夜色中最吸引人目光的,莫过于那个超级高的瞭望塔。
纤细笔直的塔尖沐浴在月光之下,墨蓝色夜空,还有被塔尖分隔开的弯弯明月。
西岛真理趴在窗户框上看了一会儿,突发奇想:反正也睡不着,去塔顶上拍月亮吧?
拍好了,明天还可以拿给龙雅看。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一件浪漫的事情,只是突然想到了可以这么做,便立刻高高兴兴的把自己相机从书包里翻出来,小心的戴在脖子上,换了鞋往门外走去。
要从住宿区走到瞭望塔,必须要穿过两个网球场。
西岛真理出门之前特意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快凌晨一点半了。
职业运动员的作息都有严格的规划,这个时间点不可能还有选手醒着。但是西岛真理溜出别墅群时,却发现自己必须要经过的五号网球场还亮着灯。
灯光之前,一个年轻男人正在不知疲倦的反复练习发球——西岛真理贴着防护网看了看,发现那个努力练习的人她也认识,是藤岛先生。
不过藤岛先生的状态现在看起来不太好,脸色发青,黑眼圈十分严重,浑身都是过度运动冒出的汗水。更令人难过的是,虽然他如此努力的练习,但他的准头看起来却比一个月之前更差了。
西岛真理小声自言自语:“看来藤岛先生的状态完全没有恢复……而且还越来越糟糕了。过度训练好像会适得其反吧?网球队里的其他人也不管管他?”
虽然心里有点犯嘀咕,但西岛真理自己也还是个小孩子,没办法对其他职业队伍里的队友提建议。
她小心翼翼贴着防护网穿过网球场,并没有引起藤岛先生的注意。
瞭望塔早就已经被弃用,大门的锁也是坏的,根本没办法锁死。
西岛真理从外面推开大门,然后打开了自己带着的手电筒——她胆子挺大,并不害怕黑漆漆的环境,借着手电筒的光直接走上盘旋向上的楼梯。
进入塔内后,风声和虫鸣声就被厚重的墙壁阻拦在外面。整个楼梯里只能听见西岛真理轻轻的脚步声,和极其细微的‘滴答’声。
大概是水从高处滴落的声音。
西岛真理原本没怎么在意,而且在她走到高层后,那若有若无的‘滴答’声就消失了。
在高处看月亮和在自己房间里看月亮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明明月亮都是一样大小的,但总会让人觉得站在塔顶上看月亮,月亮变得离自己更近了。
西岛真理调整参数拍了不少照片,勉强挑出几张自己还算满意的——她决定明天早上先把这些照片洗出来,然后明天再送给越前龙雅。
到时候还可以带他来瞭望塔上玩。
既然站在塔上会觉得离月亮很近的话,大概也会觉得离太阳很近?
查看照片时,西岛真理脑子里跑过许多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想法。
但这个年纪小孩子本来就思维跳脱得很厉害。
高处夜风渐冷,吹得西岛真理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自己鼻子,害怕会感冒,于是收起照相机准备离开瞭望塔,回自己房间去休息。
等她下楼梯时,越接近低层,耳边又重新听到那种规律的‘滴答滴答’声。
在深夜里,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了。那细微的‘滴答’声也被放大,富有节奏的敲打着耳膜。
西岛真理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疑惑的想:上次来这里有听见这种滴水声吗?
瞭望塔内部有地方漏水了?
不过她记得平川麻央曾经和她说过,这座瞭望塔已经弃用很多年,早就断水断电了,应该不可能会有什么地方漏水吧?
她已经走到非常接近一楼的楼梯拐角,这时候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刺眼的手电筒光照了进来。
西岛真理吓了一跳,迅速关掉自己手上的手电筒,半蹲躲在楼梯后面,好奇的探出一点脑袋去看——站在门口,面无表情举着高瓦数手电筒的年轻外国男人。
是哈伯德。
这个点了,哈伯德叔叔在这里干什么?
西岛真理疑惑不解,感觉到矛盾的她,在迟疑数秒后,还是没敢走出去和哈伯德打招呼。
哈伯德也没有用手电筒照上面的楼梯拐角,大概他觉得这个点,根本就不会有人来瞭望塔这么偏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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