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预言燕归之劫
若一直能抱着绿腰到天荒地老,对于燕归而言绝对是美事一桩。
可惜,这美得冒泡的拥抱,却被燕归的一个喷嚏打碎了。
绿腰直起身子,对燕归道:“到了。”
燕归揉了揉鼻子,不解地嗯了一声,问:“什么到了?”
绿腰抬手指向燕家戏班的大门。
燕归皱眉,小声嘟囔道:“怎么这么快?我都没抱够……”
绿腰抬手,照着燕归的脑门拍了一下,呵斥道:“赶快回去!”
燕归却站着不动,眼波烁烁地望着绿腰。那眼中,就好似有无数小星星在闪烁,颗颗都是期盼和祈求。
绿腰看得明白,难得心软一次,十分痛快地摘掉了脸上的面具,问都没问燕归是不是这个意思。好吧,她承认,自己不是心软,而是心生恶作剧。她可能真的就是传说中的老不羞。
黑狗皮取下的前一个瞬间,燕归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黑狗皮取下的下一个瞬间,燕归的一颗心好像一位武林高手,由一座绝顶高峰跳跃至谷底,没摔死,却疼得厉害。养了好一会儿,积攒了力量,又开始往山上蹦跶。
绿腰挤了挤小三角眼,吸了吸鼻子,笑吟吟地望着燕归,开口道:“喜欢吗?”喜欢自己的这幅长相吗?还想要抱抱自己吗?
燕归望着绿腰没有说话。
绿腰并未感慨什么人都在意表象之类的酸话,因为,这是事实,就连她自己不也是一个爱看美男子的人?刚才,若非白子戚皮相不错,她那几掌连环掴下去,早给他破了相,还能容他顶个猪头继续蹦跶?所以,她不怪燕归的迟疑。若换了自己,得知自己柔情蜜意下抱着的男子,却是这幅尊荣,她可能直接揍人,不会像燕归可以很快平静。
绿腰折腾得有些累了,也不想多做挺留,摆摆手,就要走。
燕归却一把拉住绿腰的手腕,将其抱入怀中。紧紧的。
绿腰打趣:“不嫌我丑了?”
燕归喃喃道:“我好看就行了。”
绿腰:“……”
夜风里,燕归那两条赤-裸-裸的大腿迎风而立,却不觉得寒冷。
绿腰:“好了,别抱了。”
燕归:“不!没抱够!”
绿腰:“……”
绿腰当机立断,推开了燕归的怀抱:“念你今晚受惊,让你抱着安慰一下,可别得寸进尺。”
燕归眨了眨眼睛,扭了一下腰肢,嘚瑟道:“抱抱我,你又不吃亏。”说完这话,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好像在贬低绿腰的相貌,心中一阵慌乱,忙解释道,“我不是嫌你丑。哎呀,不是这个意识。我……我是说……”他在绿腰的目光冷静下来,伸手摸了摸绿腰的脸,目光轻柔,缓缓道,“我以前总幻想你到底长什么样子,不敢想得太好,怕让自己失望。也不敢想得太坏,怕那样对你不公平。不能……不能因为自己满身污秽,就不想让你好。今天,看到你的真容,初见时确实有些难以接受,但只要一想,这是我的宝宝,心中还是欢喜的。”伸手,揽住绿腰的肩膀,咧嘴笑着,“这样也好,就没有人和我争宝宝了。我出身低微,又是不入流的戏子,真是争不过别人啊。”
燕归,这样一个风尘男子,卑微如尘土,被人任意践踏,却……却视现在的自己如宝。
他配吗?呵……
也许,他配。
绿腰的眼眶有些湿润,不知是因为明知道燕归的卑微渴望注定求之不得,还是因为自己无法回馈而心中忧伤,更有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像燕归这般渴望着自己。既仰望,又想守护,如此复杂却简单的情感,她也许曾经有过,但那真的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回想起来,很多细节都变得模糊不清,唯心中的执念难平罢了。
然,既然是执念,又怎么会轻易放下?
她这一路行来,对自己是如何的心狠,对别人亦然。
绿腰推开燕归,轻声道:“我易容了。”
燕归不敢置信地盯着绿腰看,一张脸就快要贴到绿腰的脸上了。
绿腰抬手,推开他的脸。
燕归好脾气地又凑了回来,啧啧道:“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发现。是用什么东西黏住了眼皮吗?”紧接着欣喜道,“我就说嘛,原本看你也不是这种眼形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绿腰惊诧于燕归的聪慧,其实从他自制了香胰子,便知他有颗玲珑心。只可惜,命数……不好。咦?绿腰突然发现,她看不明燕归的命数了。是因为她从出现改变了他的命数,还是因他与她有关,所以再也看不清他的命数?这……不是什么好事。
若二人毫无瓜葛,她能提前预知燕归的劫难,必然会出手帮衬一二,虽不会太尽心,但好过他一人苦苦挣扎。然,现在她却两眼一抹黑,不知燕归会何时遭难。她曾给燕归批过命,得知他会不得善终,且……并非长寿之人。具体此事会应在何处,她还没来得及细细揣摩。如今倒好,难得自己对他上了那么一星半点的心,却看不清了他的命数。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啊。不知燕归知道此事,作何感想?是否也会心生纠结?
在这件事上,绿腰不想苦自己,于是她将问题直接丢给了燕归,对他道:“有一事,你需知道。”
燕归立刻屏住呼吸,瞪圆了猫眼,一副你说,我有认真听的表情。那副样子,当真像只猫,可爱至极。
绿腰想笑,忍了,接着道:“我能粗浅的看懂一些人的命数,但却看不了与自己亲近之人的命数。你,命有劫难,我现在却推算不出应在何处。”
燕归狠狠地嘘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啥大事儿呢,可吓我一跳。不就是劫难吗?我以前的日子,哪天不过得水深火热?再者,人活在世,哪有一帆风顺的?有劫难,正常。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反正……”猫眼一瞪,盈满了喜悦,“你是说,咱俩是亲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