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令母有恙
唐流青两口子听闻儿子的话,不禁面面相觑,好端端的,儿子干嘛说这个?
两人都不是什么无神论者,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信仰。对于鬼神之说,两人一直是敬而远之,绝口不提。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科学也没法解释的事情,以至于鬼神之说,自古而今一直争论不休,但是一个比较客观的观念是:
你可以不信,但你不可以不敬。
大约在商周时代,中国人就用“天、地”来概括整个自然界,形成了天地六宗的信仰体系。
古人认为,天地是对应的,“天有九部八纪,地有九州八柱”。不但天地是对应的,而且天人也是对应的。
《史记·天官书》“正义”引张衡说:“众星列布,体生于地,精成于天,列居错峙,各有所属,在野象物,在朝象官,在人象事。……明运行,历示吉凶。”这种观念肇始于商周,至汉代董仲舒使趋于完备。天地一体、天人感应论成为古代民间信仰的思想基础。
在中国传统文化里面,鬼与神是不同的生物状态。鬼是各种生物死亡后产生的阴魂,法力大小不一,往往比神要小,甚至某些鬼魂还怕人等阳气充足的事物。
神泛指神仙,是各种生物通过修炼达到的一种具有种种非凡法术神力的状态。在中国各种传说里鬼神往往在现实生活中是无法触摸或看到的,但可以通过祈祷、祭祀等等方式与他们沟通。
两人虽然没读什么书,但是各种民间传说和故事还是听得不少,什么《白蛇传》、《西游记》、《八仙过海》《牛郎织女》……几乎耳熟能详,要说这世上究竟有没有神仙,两人不知道,自称神仙的人倒是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江湖骗、子之流。
儿子今天突兀的提到这个,再联想到儿子突然高中状元的奇迹,难道说……两人对视一眼,一下子来了兴趣。
程宁迫不及待的说:“好儿子,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唐天辰目光迷离,仿佛陷入了回忆里,缓缓开口:“那是6月2号的下午,我们学校放半天假,我和几个同学去西霞寺玩。”
唐流青赶紧插了一句“是凤鸣山上的西霞寺吗?”
程宁拍了老公一下骂道:“闭嘴,这个时候打什么岔。让他说完你再问。”
唐天辰继续回忆:
我闲逛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带墨镜的算命先生叫住,他开口就是一首诗:
“时来运转喜气发,多年棒棰开了花,一切驳杂不复反,十人见了十人夸。时来运转喜悠悠,一切烦恼从此休,万般通达皆如意,向后诸事不犯愁。”
我没理会,这种江湖骗、子我见多了,我也不信这个。
那算命先生自称瞎子阿炳(由闪现君友情客串),打量一番说:“施主,我观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若胆悬,目如郎星,口若涂朱。真是三山得配,五岳相均。虽无宰相之权,却有陶朱之富。”
呵呵,你估计见了谁都这几句,糊弄谁呢!
我冷淡回答:“大师,我没钱,你找别人去吧!”
“呵呵,别人求我看相,就算是金山银海,我也不稀罕,但是帮你看相,我分文不取。”
“既然这样,反正没事干,那你就随便说说呗!”
“呵呵,看来施主还是不相信贫道啊!罢了,罢了!既然你我今日得见,也算有缘。我送你三个锦囊,你且好自为之吧!”
我把三个锦囊拆开看看,第一个是“独占鳌头”,第二个是“令母有恙(尿毒症)”,第三个是“本名天辰”。
等我再抬头的时候,发现眼前哪有什么算命的瞎子,就是一面寺庙的墙壁。
……
程宁惊讶追问道:“然后呢?”
唐天辰摊开手,耸了耸肩说:“然后我就被人叫醒了。”
“啊!说了半天,你在说做梦啊!”程宁有些泄气。
这个时候唐流青插话说:“你懂什么!神仙岂会真身示人,多半托梦相见。梦是假的,神仙却可能是真的。”
程宁鄙视说:“唉呀,你又知道了,说的好像你见过神仙一样?”
唐流青得意的说:“唉,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听我给你分析一下。神仙给了长文三个锦囊,第一个写的什么?独占鳌头,什么意思呢?这就是预示他要高中状元啊!这样,现在关着门,说句真心话,老大能考取状元,你觉得正常吗?”
程宁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儿子虽然说平时成绩还不错,但是说实话和全省第一应该还是有很大距离。这次能考上状元,确实有点奇怪。
见老婆哑口无声,唐流青更加得意了,继续说:“咱们再来说说第二个:令母有恙,意思就是说你有病。”
程宁马上反击说:“你才有病呢!”
唐青摆了摆手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生病了。神仙说的清清楚楚,那个叫啥名……尿毒症,对不对?”
程宁问:“啥是尿毒症?”
唐天辰早就做好了功课,赶紧补充:“尿毒症指急性或慢性肾功能不全发展到严重阶段时,由于代谢物蓄积和水、电解质和酸碱平衡紊乱以致内分泌功能失调而引起机体出现的一系列自体中毒症状。”
程宁翻了个白眼说:“这啥啊?你说这些……我们哪听得懂,你就说,严重不?”
唐天辰继续解释:“尿毒症患者多感觉乏力、吃饭不好、可有胃痛胃酸胃胀、反酸,面色灰暗、呼吸深而长、有口臭、口中和皮肤上总感觉有一股尿的味道。晚上尿量增多、有的会出现晨起颜面及眼睑浮肿、双下肢浮肿。”
唐天辰说一句,程宁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等到唐天成说完的时候,程宁面色苍白,身体几乎摇摇欲坠了。
妻子的表现唐流青自然是看在眼里,看来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赶紧过去握着程宁的手,才发现她手心都是汗。赶紧问儿子:“这病……好治吗?”
唐天辰摇摇头说:“这是目前最难治愈的疾病之一,目前只能用血液透析和腹膜透析延缓病情,如果想根治只有肾移植,也就是俗说的:换肾。”
“换肾!”
程宁惊叫了一声,脸色更加苍白了,唐流青也是满脸苦涩。
两口子虽然以前没听说过尿毒症,但是换肾还是有所耳闻的,听说一个换肾手术费差不多要八万以上,还要你运气够好,能找到匹配的肾、源。
程宁早已是面如死灰,哆哆嗦嗦的抱着最后一次希望问:
“这个病不治会死吗?我还能活多久?”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干嘛不治?肯定得治,有病就必须治啊!”唐流青急了。
“怎么治?你以为这是感冒发烧。你说治就治,你知道这得多少钱吗?别说七八万,就是七八千,你到处去借,也凑不出来。”
“那也不能不看病……不是说可以透析什么的……先缓解一下嘛!”唐流青有些底气不足了。
“呵呵!透析那是治标不治本,他一说换肾,我想起了,我老家那边有男的得过这种病,做一次透析要三四百。他们家条件可比我们好太多了,就这样拖了两三年,人也死了,家里的钱都花光了。”
唐流青还想说什么,程宁直接制止说:“好了,你别废话了!我就想知道,我还能活多久,老神仙说了吗?”
唐天辰点点头说:“如果说不治疗的话,最多只有两年半的时间了。”
“那老神仙有没有给你灵丹妙药啥的,能救人的?”唐流倒抽一口凉气,感觉天崩地陷。
唐天辰摇摇头。
程宁这个时候眼神呆滞,心如死灰,木然的说:“生老病死那是天数,神仙也不能逆天而行啊!”
唐天辰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抓住程宁的手说:“妈,你也不用担心了。这病,我们治,这钱,我来想办法。”
程宁当儿子是在宽慰她,苦笑的说:“你也不是财神爷,这么大一笔钱,你能有什么办法?”
唐天辰就一五一十得把他现在和王启平做土豆生意的事情跟父母讲了,听到儿子两个月居然能赚差不多十万块钱,两人瞠目结舌,兴奋的说不出话来。
唐流青是老脸欣慰的不住念叨着:“好儿子啊!好儿子……”程宁则是抱着唐天辰的头放声大哭,喜极而泣。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突然了!既然有机会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一家人商量了一下,唐流青明天一大早就带着程宁去市里检查一下,然后再做打算。
程宁本来是不愿意的,唐天辰劝说道:他刚刚拿了两千的奖学金回来,而且早先家里给他准备的大学费用不上了,他现在还有工资拿,现在家里的经济状况已经好了很多,于是程宁就答应了。
……
第二天一大早两口子跟着唐天辰来到矿场,程宁详细的询问每个司机师傅唐天辰的情况,几乎所有人都对唐天辰的驾驶技术赞不绝口,说她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安全问题,让她放宽心。
程宁听完也就安心了,又对唐天辰三令五申,再三强调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后被实在等不下去的唐流青拽走,两人乘车去市里医院检查了。